他盯着那对足有三十斤重的青铜锤,突然笑出了声:秦狗里也有敢跟老子单挑的?
好!
等老子砸烂这小子的脑袋,再去砍了那个骑黑马的将军!他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杵,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小崽子,老子让你先动手!
臧塔没说话。
他的拇指在锤柄的凹痕上按了按——这是他专门让人铸的握槽,每次杀人前都要摸一摸。
然后他突然矮身冲了出去,双锤在身侧划出两道圆弧。
雪地上的血迹被他带起的风掀开,露出下面黑褐色的冻土。
屠牙的狼牙棒迎了上来。
两柄重兵器相撞的闷响,惊得附近的乌鸦扑棱棱飞起来。
臧塔的左脚陷进雪里三寸,屠牙的虎口裂开了血口——好小子,劲儿比草原上的野牛还大!
他刚想拧身再砸,却见臧塔的右锤突然变了方向,擦着狼牙棒的缝隙直取他的肋下。
当啷!
第二声碰撞比第一声更响。
屠牙感觉肋骨像被山崩砸中,喉头一甜,血沫子喷在狼皮护颈上。
他踉跄两步,这才发现臧塔的左锤不知何时已到了头顶——这个秦将根本没按套路出锤,每一记都是要命的杀招!
老子。。。老子还没输!屠牙嘶吼着举起狼牙棒,可他的胳膊已经在发抖。
方才那两锤震得他内脏移位,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他望着臧塔染血的甲胄,突然想起族里老萨满的话:血光罩顶的人,是索命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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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锤没有给屠牙多想的机会。
臧塔的双锤同时砸下。
左锤磕开狼牙棒,右锤结结实实轰在屠牙的天灵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血花炸开,匈奴第一勇士的尸体像被抽了筋的牦牛,直挺挺栽进雪堆里。
雪地上的血很快冻成了冰,把他圆睁的双眼和半张被砸扁的脸,永远钉在了这寒夜里。
屠牙大人!
勇士死了!
匈奴人的吼叫声变成了哭嚎。
方才还硬撑着的士兵们,此刻连刀都握不住。
有人转身就跑,却被后面的人绊倒;有人跪在地上磕头,把额头撞得血肉模糊;还有个年轻的牧民抱着屠牙的狼牙棒放声大哭,眼泪落在雪地上,很快结成了冰晶。
陷阵士的战鼓响了。
韩信的剑终于出鞘。
青铜剑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玄色洪流再次涌动,这一次没有阻碍——外围防线的匈奴人要么溃逃,要么瘫坐在地,连举弓的力气都没了。
金帐前的旗杆上,匈奴的狼头旗被火烤得卷了边,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嘶鸣。
而金帐内,头曼正攥着旗杆的手在发抖。
他听见了外面的喊杀声,听见了屠牙的怒吼,也听见了那声让他血液凝固的骨裂声。
方才还麻得抬不起手的四肢,此刻突然涌出一股寒意——是屠牙,是他最信任的勇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