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脚步,后面的也快了;她猛地停下,后面的也跟着止步。
她回过头,有道黑黢黢的影子矗立在梧桐树后头,她能感觉到,后头的女人个子很高,在隐隐发笑,手机的闪光灯骤然亮起,白晃晃的光挡住了她的面容。
装神弄鬼,只对心里有鬼的人有震慑作用。
她不予理会,径直跑向大门口。
时惟以的车停在校门口八。九米远的位置,她一开车门,就被他拽入怀里,后脑勺被按住,额间相抵,干裂的唇舌辗转舔舐着。
“时老师,”她的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下巴还被他掌心托着,发出猫儿般的声音:“你弄疼我了。”
他顿了顿,放开她,车里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亮光可以看清他眼底淡淡的血丝,眸子是温润的,却像是有什么要涌出般。
她垂首,眼眸不自觉地瞄到方向盘旁边干瘪的烟盒。
“四十一天了。”
她错愕道:“……什么?”
“我们四十一天没见了。”
南樛一时说不出话,以前两人没在一起时,因为是他的助教,一天到晚跟他还是有点纠缠,最近一段时间有意无意地总是磨合不到一块。
时惟以问:“宿舍的水管弄好了吗?”
南樛道:“哦……宿管阿姨有打电话找人来修,只是现在太晚了,说明天过来。”
“那你们怎么办?”
“将就睡一晚还是可以的。”
十分钟后,他开着车,南樛坐在他旁边,没有来有点心虚。
“时老师,你的律所布置得怎么样了?”
“已经开业了。”
“……这么快?”南樛说:“现在换了环境肯定不太习惯吧。”
时惟以一丝微笑浮上面庞:“南樛,你和我在一起,不用特意找话聊。”
他的话语让她不知所措,闲着无聊,打算放点音乐,无意识摁到了广播的按钮,正讲着高校新闻。
主持人的声音清清甜甜的:“当下,高校间宿舍问题越来越严重,一言不合打架斗殴,背后算计不少见。”
还真是应景啊……
时惟以朝她笑笑:“同学间吵吵闹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闹得太尴尬。”
她点点头,即便争得七窍生烟,也只是逞口舌之利,谁也占不到真正的便宜。
转念又想,这也比面上笑脸相迎,背后使绊子强。
言之,行之,各有利弊,大有讲究。
广播继续说着:“随着上海一所高校投毒案的发生,近日有网友爆出盛京大学22年前的汞中毒案,当事人至今瘫痪,凶手还未找出,有媒体采访了此案当年的律师,他详细讲解了当年的情况……”
南樛呼吸一顿,时霆出面了。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时老师……”
他猝不及防间关掉了广播,目光一时晦涩,偏头看她:“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此时,右边有辆卡车突然变道,迎面而来,时惟以来不及踩刹车,猛地撞上了。
时惟以用力抱紧南樛,可还是不可避免地磕到了车门上,她身子微微抽搐,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