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周围响起了嗡嗡的喇叭声。
时惟以额上冒了细汗,绷如刀削,神色惶急:“南樛,你没事吧。”
她晃了晃脑袋,有点儿晕:“没事,时老师。”
他擒住南樛的腰,借着力拉开车门,拨了个电话,很快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陆续来交接。
他声音清润:“我去叫车。”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他们停车的地段算不上偏,可一时半会,时惟以就是叫不来车,计程车要么有人了,或是已经被预定好了。
刚好时霆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刚好有空,便承下了来接他。
“时老师。”南樛唤他。
“再等等,我爸马上就来了。”
他们站在拐角处,天色暗沉,卡车颠簸的声音袭来。
南樛说:“时老师,我们分手吧。”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呆了一会儿,道:“你说什么?”
“去年你的律所账号被盗,是我做的。还有傅恺的事,是假的,我只是想让你帮忙对付他。你只做了一半就停了……我找了你爸,他答应出面,前提是离开你。”
时惟以默然片刻,目光流连在她脸颊上,眉头微蹙,却没有多余的表情,骤然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小心车。”
后背有辆电瓶车驶来,他环住她,躲过。
“时老师,我们分开吧。”她重复道。
他拿出手机,打了方才的电话:“我叫到车了,你不用来了。”
“时老师,我说分手。”
“是秦璇的案子吧,”像是早有感应般,他说:“我的律所刚开业,我本就准备接手的,我爸能帮上忙也好。”
南樛站在暗处,面容安静,道:“时老师,你现在已经帮不了我了。”
“你现在还想做什么,不就是想把秦璇的事闹大,让人来追查吗,” 时惟以握住她的手,眼眸乌沉沉的:“我帮你啊,我爸做事畏手畏脚的,为什么不找我呢。你是我的女人,找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的不堪,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在挽回。
南樛,不要辜负我的努力。
“我先前有很多难堪的事,你都知道;我利用你,想达成我的目的。从大一起,我就从你那拿钱,说是助教工资,可这是不对等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太不纯粹了,我不想这样过下去,”她说得很慢,却像千钧锤子般:“我们算了吧。”
夜风清凉,有公交车驶来,她追着向前跑了过去,车门一开,她走进去,贴着窗户望着过道尽头,那头的人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在车上时,手机一直在响,她看了眼,把它关了。
这辆车不能直达民大,她选了个离学校最近的站点停下,摸了摸口袋,里面有刚刚在车上拿的烟,她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
前方三五成群的高中生结伴走着,喊着“高考结束了”“去KTV包夜庆祝”之类的话啊,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刚好。不用考虑结果,担忧是皆大欢喜还是失败落寞。
烟气刚从嘴里吐出来,鼻里又慢慢来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