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个该死的糊涂虫啊,”公爵夫人喊道,怒火中充满了威严,“你认不出我,难道还猜不出我是至高无上的女主人吗?难道你看到,这双发光的眼睛会是一个女用人的吗?我就是德·蒙庞西埃公爵夫人;把信给我。”
“您就是公爵夫人!”埃尔诺通惊骇地向后退去。
“哎!一点不错。好啦。好啦,拿来吧;您没看见我正急于知道我哥哥的情况吗?”
然而,年轻人并未如公爵夫人料想的那样听命于她,他开始从惊异中镇静下来,两臂交叉在胸前。
“您叫我怎么能相信您的话呢,”他说,“您的嘴已经对我说过两次谎话了。”
公爵夫人用来证明她的话的那一双眼睛,此刻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可是埃尔诺通勇敢地承受住了这灼人的目光。
“您还不相信!我这么说了,您还要我拿出证明!”这位专横的夫人喊道,纤美的指甲把花边袖口都撕破了。
“是的,夫人,”埃尔诺通冷静地同答。
陌生女人冲到一只叫人铃跟前,狠命地摇着,简直叫人认为她要摇碎它。
刺耳的铃声响遍了整个屋子;铃声还未落,一个仆人跑来了。
“夫人要什么?”仆人问。
陌生女人大发脾气地跺着地板。
“梅纳维尔,”她说,“叫梅纳维尔来。他不在这儿吗?”
“在,夫人。”
“好,那就叫他来!”
仆人奔出房门;一分钟后,梅纳维尔急匆匆地赶来。
“有什么吩咐,夫人?”梅纳维尔说。
“夫人!您打什么时候起光叫我夫人的,德·梅纳维尔先生?”怒不可遏的公爵夫人说。
“殿下有什么吩咐?”梅纳维尔鞠躬说,惊讶得目瞪口呆。
“很好!”埃尔诺通说,“因为我面前是一位绅士,如果是他骗了我,天主在上,我至少知道找谁去算帐。”
“您总算相信了?”公爵夫人说。
“是的,夫人,我相信了,作为证明,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年轻人鞠躬,把那封使他们争执了那么久的信递给德·蒙庞西埃夫人。
四十二 德·马延先生的信
公爵夫人一把抓过信来,打开它,贪婪地看起来,甚至无意掩饰脸上不断变化着的表情,这些表情就像暴风雨骤起时天空深处的云层。
看完之后,她把埃尔诺通带来的这封信递给梅纳维尔,他的焦急心情也不下于公爵夫人;信上这样写着:
“我的妹妹:
我执意要当带队的队长或者说击剑教师;现在我受到了惩罚。
我让您认识的、我跟他多年旧帐未清的那个家伙狠狠地刺了一剑。最惨的是他杀了我五个人,其中有布拉隆和德努瓦兹,也就是说,我手下最出色的两个人;然后他就逃走了。
我得告诉您,他在取得这次胜利中得到了给您捎这封信的人很大的帮助,您也看得出,给您捎这封信的人是个可爱的年轻人,我把他介绍给您,他是审慎的化身。
他在您眼里,我想,有一件功劳,最亲爱的妹妹,那就是他曾经阻止打败我的人割下我的头,那个打败我的人趁我昏迷的时候摘下我的面具,认出了我是谁,就一心想把我的头割下来。
这位骑士守口如瓶,我的妹妹.我希望您能弄清他的名字和身份;尽管他让我感到兴趣,我还是对他有些疑心。对我愿意为他帮忙的所有表示,他只是回答说,他为之效力的主人已经使他一样不缺,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