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小心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指还停留在琴键上。
“真好听。”伽罗轻声说,水蓝色眼睛闪闪发亮,“就像。。。就像春天的感觉。”
“谢谢。”小心从钢琴凳上起身,白色花瓣从衣摆飘落。
“小心,该吃药了。”母亲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两人抬头,看见母亲站在二楼阳台上。
“好的。”小心轻声应答。
两人沿着铺满花瓣的小径往主宅走。
伽罗突然停下脚步,表情带着一丝欲言又止:“我们是朋友了吗?”
“算是吧?”小心低头看着两人交错的影子,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他从未有过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伽罗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我也有朋友了!”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
小心怔怔地看着交握的手,伽罗的体温正透过指尖传来。
远处传来母亲温柔的呼唤,但此刻他耳中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片花瓣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他听到自己是这样回答的:“好…一辈子的朋友…”
“那我每天都来找你玩?”
“好。”
母亲看着两个孩子交握的双手,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在一条无人的山崖公路上,她静静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男人。
雨水混着血水,在柏油路上蜿蜒成河。
“你们。。。会有报应的。。。”男人艰难地吐出诅咒,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报应?”她嗤笑一声,靴子狠狠踩在男人头上,“真有报应,早该应验了。”
父亲的身影从雨幕中走来,刀光一闪:“去地狱找我们的报应吧。”利落割断男人的咽喉,将他踢入山崖。
记忆闪回。
母亲苦笑着摇头,报应确实降临了。
只是那报应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全部由小心承担着。
当天夜里
主卧落地窗前,母亲静静望着远处窗外。
父亲从身后环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人说的话。”她的指尖轻轻抵在冰凉玻璃上,“关于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