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依着他言行,往下揣测他可能要说的话。
先一步堵死,“你堂弟可是要杀了你的,你不会还要为了他,来怪我们李莲花吧。”
“再说了,他犯下弥天大罪,死罪难免。”
“而且——”
李相夷把后面那句话,抢先说了。
“李莲花不会这么做。”
两个笛飞声和南宫弦月,也如此道。
李莲花对上封磬视线,不偏不倚。
“李某并未下这个指令。”
他仅仅,让母痋控制了封恪而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封磬辩解道。
“我堂弟草菅人命,的确该死。”
“我这个做堂兄的,没道理也不会为他开脱,更没有怪罪李先生的意思。”
“我知道,是母痋。”
它此前受令封恪,此时又感受到了李莲花体内的结木蛊痋,是故怀恨在心,自作主张要了人性命。
“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封磬向李莲花他们揖了一礼。
“能否容我将他带走,葬到朝月城去。”
朝月城现名越州,曾是南胤的国都。
李莲花六人互瞧了眼,都点了点头。
以命偿了罪孽,后头的事就不归他们管了。
封磬言过谢,蹲下去合上封恪开着的眼皮,将尸体搀起来,打算背走。
李相夷他们,则命人清点人数,好也出树林去。
点完,要走的时候,李莲花脚步凝滞,落在了后面。
李相夷立马留意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
其他五个人,也从前面绕到后面来。
“无事。”李莲花风轻云淡道。
实际关节痛了一痛,结木蛊痋啃啮着他,像蚂蚁在骨头里钻洞一样。
手肘处的布料,生出条条褶皱,他紧抓了一下。
腿也有些站不直,导致步子慢得很。
六个人清清楚楚。
李相夷最先搀住人胳膊,嘴上不依不饶道。
“也不知道你这逞强的能耐,到底遗传的谁?”
五个人驻停在李莲花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虽说,这俩人都挺逞强的。
但说到遗传……只能从前往后传,先有的李相夷,再有的李莲花,也就是说——
李相夷递了个白眼,去找母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