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水洒出来,他先拿茶杯,去碰碰壶嘴,再倾着茶壶开始倒。
湿意漫了点在手上,满了。
他放下茶壶,茶杯送往唇边。
兴是太累了,手上的肌肉发不起力。
才饮上小半口,茶杯就失了稳头栽下去,水也洒了。
来不及倒第二杯,地板嗒嗒作响。
李相夷抬眼望去,目光一下子冷了,少师铮然出鞘。
“你最好是来送答案的!”
李莲花动着耳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有声音。
“抱歉,最近手不太稳,就不能给你倒茶了。”
李相夷万般不乐意,“楼里的茶,某些人怕是喝不惯。”
云彼丘揭开兜帽走近,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该抱歉的是我。”
下一秒,金属挫开血肉骨头的声音响起。
云彼丘拔剑,朝李莲花刺过去。
与此同时,少师也贯了过去,从前胸到后背,形成对穿。
“怙恶不悛。”
“十年前,你用一杯碧茶害了他。”
“十年后,你还要对他下此毒手吗?!”
情急之下,李相夷也顾不上,李莲花身上的剑锋偏没偏。
他只知道,他动了杀心。
他不止要杀了云彼丘,还要杀了角丽谯。
李莲花不报的仇,他来报!
可惜,少师贯不出伤口。
过去的每一天,他下意识为了李莲花,去做什么事情,总是会扑一个空,潦草收场。
他恨起了自己。
他连他的血也堵不上。
他着急忙慌地,去捂李莲花的血口。
殷红的鲜血,穿过他的手,同他体内的血交融,又泾渭分明地析开,流到地上。
流掉了半条命。
阴冷昏暗的屋子内,李莲花在石床上,一连躺了好几天。
李相夷趴在床边,不眠不休地守着。
中途有次,他实在困得不行,打了个小盹,并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口黢黑的棺材,正是他所靠的地方。
他猛地惊醒,呆愣愣地盯着石床,心脏惶恐地跳,手也发抖。
从那以后,竟是眯下眼也不曾眯了。
幸亏,李莲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