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踏在焦黑的土地上,蹄子每落下一次,都能将地面震得微微发颤,裂开的缝隙里还在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宽阔的背脊上,寒鸢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缠绕在额间的黑紫色魔气,此刻竟顺着她的眉心往脸颊蔓延,像一条条狰狞的毒蛇,在皮肤下游走,连呼吸间都带着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
四不像不时甩动着头上的犄角,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焦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能感受到背上小主人的灵魂正在被魔气撕扯,却无能为力,只能死死守在原地,前蹄不断刨着地面,将靠近的几只傀儡踏成肉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从混战中飞了出来,正是苏宁。
青色长衫,被魔气灼烧得焦黑,嘴角不断溢着鲜血,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受了重创。
泽那张覆着魔纹的脸在后方浮现,他踩着满地尸体步步逼近,掌心凝聚着一团旋转的黑色魔气,魔气中还夹杂着细碎的魂魄虚影,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想逃?方才不是很能挡吗?”
泽身形骤然一闪,如一道黑影般朝着苏宁坠落的方向扑去,掌心的魔气对着苏宁的后心狠狠按去。
“魔人,住手!”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划破空气,花无殇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堪堪挡在泽与苏宁之间。
手中那柄泛着银光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绣着的墨竹瞬间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硬生生接下了泽的魔气攻击。
“砰”的一声闷响,魔气撞在扇面上炸开,黑色的气浪将周围的尸体掀飞,花无殇虽被震得后退三步,靴底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血痕,却稳稳伸出左手,将坠落的苏宁揽入怀中。
“咳……花叔叔……”苏宁虚弱地开口,刚想说些什么,便又咳出一口鲜血。
花无殇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将苏宁轻轻放在四不像的另一侧背脊上,沉声道:“先调息。”
折扇“啪”地合拢,指尖夹着锋利的扇骨,如同一柄短刃般朝着泽刺去。
“魔傀,今日便让你尝尝噬魂之痛!”
泽冷笑一声,侧身躲过扇骨的攻击,掌心再次凝聚魔气,朝着花无殇的胸口拍去。
花无殇脚步点地面,身形在空中翻转,避开魔气的同时,扇骨对着泽的手腕狠狠削去。
泽连忙缩手,却还是被扇骨划破了皮肤,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出。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扇影与魔气在空气中交织,花无殇的动作迅捷如风,一次次扇骨的刺、劈、点,都精准地朝着泽的关节与魔纹要害而去;泽则凭借魔化后的蛮力,魔气如潮水般不断涌出,逼得花无殇只能不断闪避,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另一边,寒浇正被荒逼得节节败退,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大半衣襟,手中的长刀因脱力而微微颤抖,每一次抵挡荒的利爪,都能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剧痛。
荒的攻势越来越猛,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每一次挥出都擦着寒浇的衣襟划过,在他身上添上新的伤口。
“吼——!”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朝着寒浇的头颅抓去,利爪上泛着的寒光,让寒浇几乎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俺来帮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震天动地的怒吼响起。
牛头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大军后方冲了过来,他身形骤然暴涨,肌肉在魔气的刺激下不断膨胀,竟涨到了万丈之高,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般挡在寒浇身前。
牛头人举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荒的脸颊狠狠砸去,那手掌带起的狂风,竟将周围的傀儡吹得东倒西歪:“大块头,你的对手是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