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一时怔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没有资格来责问谢琰。
她看着谢琰大步离去的背影,一颗心也跟着越来越冷。
恰在这时,那位王大人从宋柠身旁经过,竟是对着宋柠拱手行了一礼,“宋姑娘好本事啊!哈哈哈,若能嫁给肃王,哪怕是做个妾,也是你宋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哟!哈哈哈……”
他说罢,也不管宋柠陡然僵硬的脸色,晃着步子,大笑着扬长而去。
“柠柠!”
周砚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声音里带着急切与痛楚。
宋柠此刻心乱如麻,实在无力再应对他,便只当没有听见,疾步朝府门外走去。
阿宴与阿蛮候在马车旁,就见宋柠苍白着脸,步履匆忙地出来,都不由得一愣。
紧接着,便见周砚也从府内追出。
二人对视一眼,立时明白了几分。
阿宴一个眼神示意,阿蛮便一步跨前,双臂一叉,结结实实挡在了周砚面前。
宋柠趁机钻进了马车里,略显烦躁地下了令,“走吧!”
“是。”阿宴应了声,驾起马车便往前行去。
阿蛮也灵巧地跃上车辕。
马车碌碌驶离,只留下周砚孤身立在国公府门前的灯影下,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心如刀割。
马车驶过长街,夜色已浓,两旁酒楼食肆却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隐约。
宋柠靠坐在车厢内,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掌心。
今日之所以来赴宴,是想着能让宋振林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去跟周家退婚。
谁曾想,眼下非但是能跟周家退婚了,竟还无端给自己扯上了另一门姻缘!
一想到谢韫礼会去跟皇上说此事,宋柠的心就烦躁得厉害。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是会来什么!
还有席上那些个大人的冷嘲热讽,都如一把把刀似的,扎得人心头邪火乱窜!
特别是那个王大人!
正想着,车窗外忽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柠掀开了车帘看去,就见那位王大人从自家马车下来后,便拐进了一家尚在营业的酒楼。
宋柠眸光一凛,还真是冤家路窄!
“停车。”
阿宴闻声勒马。
宋柠就这么冷冷盯着酒楼门口,胸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憋闷,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她低声对阿蛮吩咐了几句。
约莫一炷香之后,王大人酒意上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晃晃悠悠往后院茅房走去。
可谁知他刚解开裤腰带,眼前便陡然一黑。
一个麻袋当头罩下!
“谁?!”他惊声喝问,回应他的却是沙包大的拳头。
“啊!”痛苦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阿蛮的拳头又大又实,如同疾风骤雨般,专挑那王大人皮厚却疼处招数,打得他肥硕的身子蜷缩如虾,哀嚎连连。
可怜那王大人还以为是遇到了匪徒,连声求饶,“哎哟,好汉饶命!饶命啊!银子都在怀里……啊!”
那拳头却毫无停歇之意,直到他涕泪横流,连求饶声都微弱下去,击打才骤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