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杉木窗棂缝隙钻进来,带着海水的咸腥和夜露的寒凉,像梦游者的叹息。林晚被这声音从一场无梦的深眠边缘拉扯回来,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了片刻,才缓缓凝聚。她没有睁眼,只是蜷缩在厚重的羽绒被里,听着。风势渐长,呜咽变成了低吼,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摇撼着这座独踞在峭壁上的小木屋,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屋顶的铁皮似乎被掀动了,哐啷哐啷地响,像有个巨人在不耐烦地拍打着屋顶。远处的松林,则响起一片持续不断的、沉闷的、如同潮水拍岸般的轰响——那是风穿过成片松针时,亿万枚针叶共同震颤发出的、属于整个森林的、愤怒的合唱。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屋内一片漆黑,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浓稠的黑暗像湿透的棉被,沉沉地压在身上。只有床头那盏老旧的煤油灯,玻璃罩子里的火苗被从门缝窗隙挤入的气流吹得东倒西歪,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