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里屋,从柜子里取出熬好的膏药,敷在赵大爷膝盖上。老人眯着眼,嘴里念叨:“还是你心细。”
处理完本地村民的事,她回到院中继续接诊。下午太阳偏西时,又来了两个外村人。一个是中年妇女,说是女儿夜里惊厥,不敢乱用药;另一个是少年,手臂划伤,流血不止。
她先看了女孩的情况,判断是受惊导致的短暂抽搐,无大碍,教了家长安抚手法,并留了应急联系条。少年的手臂伤口较深,她用碘伏清理,缝了三针,包扎好后嘱咐五天后拆线。
天黑前,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张月琴关上门,坐在小桌前翻看病历本。一页页记着今日所见:症状、用药、复诊时间。她一笔一笔写清楚,字迹工整。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开门,是个年轻女人,拎着一篮鸡蛋。
“我哥是你昨天救的那个胃痛的人。”女人说,“这是自家鸡下的蛋,您收下吧。”
张月琴摇头:“我不收东西。”
女人没硬塞,把篮子放在门槛上:“那就放这儿。我知道你不图这个,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她走了。张月琴把篮子提进来,放在灶台上。鸡蛋还带着体温,她没动,转身回到桌前继续写病历。
第三天一早,她还没开门,外面已经有人等着。这次来的更多,有的坐牛车,有的步行十几里。她搬出两张长凳,在院子里设了候诊区。轻症的坐着等,急症的先进屋。
有个老太太喘得厉害,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先给老人听肺音,测血压,确认是慢性支气管炎发作,便开了雾化药和止咳糖浆。老人儿子站在一旁,紧张地问:“能好吗?”
“按时用药,注意保暖,能稳住。”她说。
中午,她端了碗稀饭在院里吃。刚喝两口,一个男人匆匆赶来,怀里抱着个小女孩。
“孩子高烧抽过去了!”男人声音嘶哑,“跑了六里路,求您救救她!”
张月琴放下碗,接过孩子。脸烫得厉害,呼吸急促,意识模糊。她立刻进屋拿出退热栓,给孩子塞入肛门,又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
半小时后,孩子体温降下来,眼皮动了动。男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我给您磕头了……”
张月琴扶他起来:“别这样,孩子还没完全好。”
傍晚,送走最后一拨人,她坐在灯下整理药篓。纱布少了半卷,止痛贴只剩三片,成药库存也告急。她翻开本子,在采购清单上写下缺的药品名称。
窗外安静下来。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归家人的说话声。她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没过多久,敲门声又响了。
她睁开眼,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男孩,约莫十二三岁,手里拿着一封信。
“张医生,”男孩说,“我是石岭村的。我们村小学老师病了,校长让我来找您。他说,别的医生都试过了,只有您可能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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