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觉得这人仪态涵养皆无,心里很是不屑,转向沈星予,“小侯爷是什么意思?”
“听他的。”沈星予说。
二老爷无法,只得遣了在场服侍的下人。
“简而言之,是风流韵事。”李进之指了指二老爷和三老爷,“你们两个的媳妇儿红杏出墙,该不会还不知情吧?”
“什么?!”兄弟两个异口同声,险些跳起来。
四老爷瞪大眼睛,下一刻就疑心是不是二哥三哥教女无方,私下里与贵公子勾三搭四,被人占了便宜还遭嫌弃。
“府上二太太是不是一副刻薄相,脸上有两颗痦子?三太太是不是瘦的像麻杆儿,脸色蜡黄,嘴角有颗米粒大小的痣?”李进之显得有些吃力地撑身坐起来,满脸坏笑,“再多的记号,要不要我说下去?以你们的家境,她们可有机会在达官显宦面前露脸?要是不在特殊情形下相见,怎么样的人才会盯着她们看?”
二老爷、三老爷被他一串子问题弄懵了,做不得声。
四老爷匪夷所思:要说这人胡说八道,可二嫂三嫂的确是他说的那样;要说妯娌两个真接触过富贵门庭里的人,得是在怎样的特殊情形下?
“那妯娌两个,跟你们倒真是一家人,无所不用其极地膈应刁难长房,没错吧?就这种品行,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都不在话下。”李进之向身侧的随从伸出手。
随从交给他一支镶绿宝石金簪、一个白玉手镯。
李进之拿在手里,端详片刻,问二老爷、三老爷,“瞧着眼熟么?”
兄弟二人忍不住走上前,细看之后,齐齐变了脸色。
沈星予瞧着这一出戏,兴致颇佳。
李进之将物件儿递回给随从。
二老爷怒目而视,语声嘶哑:“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李进之抬手,大拇指竖起,指了指自己,“我是李进之。你们猜,我想干什么?”
二老爷、三老爷僵住。
这就是那个名满京都的纨绔。
这纨绔怎么也来掺和顾府的家事!?
他们怎么对付得了这个流氓中的流氓!?
沈星予眼中闪过满意的笑。
李进之拿出酒壶,老神在在地喝一口酒,“你们让月霖、星予如愿,那两个妇人便是清白之身;相反,便是与人私通的货色。你们俩——不,你们哥儿仨也一样,如果给脸不要,明日便是倒贴着好男风的人睡的东西——我就不埋汰女子了,与你们般配的,也只有那三个恶毒的财迷疯。”
他没捎上四太太,不是因为四太太没干过缺德事,而是手下办事不力,只瞧见了人,没能拿到她像样的首饰。
四老爷这才明白,自己并不能置身事外。
三老爷最沉不住气,这会儿已经快气疯了,“你你你……你倒是说说,内人与谁有染?血口喷人,也不怕遭报应!”
李进之又指了指自己,“跟我,不行?我比不得月霖和星予,却也是数得上名号的美男子,你媳妇儿见色起意,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星予嘴角一抽,心说这厮倒真豁得出去,以往的确混账事一箩筐,却没出过这种事。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死死拿捏住衣冠禽兽。
李进之的视线在兄弟两个面前逡巡着,“真生气了?我也真想把她们带回家纳为小妾了,气死你们算了。”顿了顿,转头望着沈星予,认认真真地道,“你看可行不可行?”
第6章今日起,就得抓紧储备各类生活所需
沈星予不说话,头一遭忍笑忍得很辛苦。
接下来,事态毫无悬念。
李进之闲闲道:“我要给你们扣上的这顶绿帽子,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我说没那么回事,今日便无事发生。你们三个会不会失身于为人不齿的男人,也是同一个道理。
“众所周知,以往我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洁身自好,真没干过这么掉价的事儿,但这未尝不会令人深信不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人陪着出丑,那就不算丢人现眼,唉,我也只能这么宽慰自个儿。”
顾家兄弟三个你看我我看你,从彼此眼中看到的是愤怒与无措。
明知那混帐是沈星予带来的,他们能求的却只有他,一起深深施礼。
沈星予不待他们说话便雪上加霜:“你们请的那个老道,沈家已派人抓住,他常年在京城转着圈儿坑蒙拐骗,午后就能送到顺天府。再者,顾家下人不少,一定有人愿意指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