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云听见脚步声走远,擦干溢出来的一层眼泪,死死咬着唇,迅速开始推微微弯曲的房板。
他控制着力度,以一种只能让隔壁听见的力度边推边敲,弄出三长一短有规律的声音来,在心里数秒,祈祷隔壁的人会发现异常。
一、二、三
第三十秒,隔壁房门再次发出声响,许琢云从窗缝里看见刚刚的人推着拖车出来,车上堆满纸箱。
他读赌了一把,加大力气。
推车的人似乎听见什么,疑惑地四处张望,但周围嘈杂,并不确定声音从而何来。
许琢云看准时机,把刚刚在房间角落找到的版块砖头从推出来的床板缝隙中扔了出去。
砖头径直滚向小拖车,轻微砰响。
许琢云跪下来,对着三指宽的缝隙之外低低喊了一句救我。
推车的人终于锁定声音的来源,惊讶地顿住,循声走来。
许琢云依然跪着把松动的塑料板往外推,膝盖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地板,手指硬生生卡在生锈的板子上,上下都疼得钻心。
那人也往外拉,把板子扯得更开了些,打着手电筒往里一照,惊讶地说:“是你!”
许琢云眼睛躲闪了一下强光,那人关了手电,激动:“我是酒吧的调酒师,小安!咱们那天见过,我还教了你调酒。”
许琢云认出熟人,心里激动又委屈的:“小安!我记得,求你快救我出去,我被人绑架了。”
小安第一次在法治社会看见绑架,震惊至极。
许琢云来不及说来龙去脉,求小安信他,小安惦记着许琢云那日没有为难他,从小车挂袋里掏出个巨大的扳手,蹲下来就扯着胳膊往外翘。
许琢云也在用力推。
虽然年头已久,但毕竟是钢板,凭两个人很难搞定,许琢云生怕男人一会儿就要回来,着急到了极点,浑身力气往一处用,手臂和膝盖都快失去知觉。
小安更是把全套工具都用上,一个扳手不够就上两个,弄得汗流浃背。
两人推撬了小一分钟,刺啦一声,终于齐心合力把板子扯开一个二十公分的弧度角。
许琢云从缝隙里连爬带挤地滚出来,浑身是灰,十只手指划破了一半,膝盖处的牛仔裤上透出鲜红的血迹。
小安大惊失色地问他有事没事,但许琢云的痛觉在争分夺秒的紧迫感面前化为乌有,拼命摇头,问小安借了外套,再戴上他的帽子,推着拖车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