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局棋子的生死,都裹挟着人类盼望胜利和失败的欲望。
“我没听说过。”安山清姬轻声说。
“我现在告诉你,你要不要听?”羽弦稚生笑道。
“当然要听了!”安山清姬急切地说,甚至拉住了他的手臂,完完全全被拿捏住了,但不是对于男女之情,而是对知识的渴求。
“棋盘之方正如这大千世界,人的生死便如同这棋局中的对弈,生有时候是赢,死有时候也是赢。项王虞姬虽死在乌江旁,却被后世传颂,为赢。刘邦夺得天下,后世的百姓却责骂他,为输。宫本武藏剑士传承天下第一的盛名,却有人说他是卑鄙小人。可被他斩杀的剑士,却早已尸骨未存。”
“因此,活在如同棋盘的世上,发挥自己的作用就好。”
“生死之间,哪里有真正的输赢呢?”
良久,安山清姬缓缓抬头,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所以,羽弦君的意思是说,生死便如同黑白,人类的欲望,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小姑娘理解速度可真够快的,羽弦稚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笑道:“对啊,这世界,本来就是灰色。”
“这是一个无解之解。”安山清姬轻声道,沉吟在思考中。
“无法解开的东西,又何必去解。”羽弦稚生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答桉,对人类而言,才是最好的答桉。”
“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安山清姬说着,就要往外跑。
她倒是真的痴迷于这些文化知识啊,羽弦稚生哭笑不得,叫住了她:“清姬,你还未说我是否通过了?”
“当然是通过了!”安山清姬睁大大着清澈无瑕的双眸,“羽弦君,我怕我忘了,我要立刻回去查资料!”
她从裙袋里摸出一枚通行卡,迅速放在羽弦稚生的手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哒哒哒地跑回来,将裙子上的香囊塞到他的手上。
“羽弦君,以后你还会来么?”她希冀地问道。
羽弦稚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
如果不是因为半决赛的缘故,他这辈子应该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结束比赛之后,也没有任何要来的理由了。
少女自然是失落的。
却不是少女遇到情郎的那种惋惜哀愁。
而是人生难逢知己却无法时常相伴的孤独寂寞。
若是在细雨幽幽的天气里,她为他亲手泡茶,两人在一起对弈聊天,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
安山清姬很快把这些甩到脑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只听见羽弦稚生在她的身后说了一声:“清姬,下一关我要去听风奏曲,你要不要来听我奏乐?”
安山清姬勐地刹住脚步,欢欣雀跃:“当然要了!”
天守阁,乱成一团。
“我赌脸上贴两个王八,这小子今天会把清姬给拐走。”石川子规大声叫道。
“两个王八,看不起谁呢,我贴十个,他要是能把清姬拐走,我跟你姓!”丹生花枝气鼓鼓道。
“别闹了。”安山治头疼道,“不可能的,清姬还没有男女之情的概念。”
“要叫小姐回来么?”青木小春认真询问道。
安山治无奈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就让她玩去吧,听个曲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