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慌了神,扯着陈允礼的袖子:“儿啊,娘不知道啊……娘就是气不过……那、那现在怎么办?宋家要是真攀上他,还能有我们的好?那这银子……”
陈允礼烦躁地甩开她,眼神阴鸷地看了一眼林屿白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
“你先回去!以后你不许再来书院找我!更不许在外面胡说八道!这银子先拿去花……”
他不能再让这个无知蠢妇坏了他的事。
宋文墨既然还愿意给他银子,就说明宋家并没有完全放弃他,至少宋文墨还在观望。
他不能在无所作为了,他要抓紧时间挽回宋依白的心。
宋依白就算是个草包,但是那张脸却是极美的。
她和林屿白日日相处,万一真的生出情愫……
陈允礼不敢再想下去。
他必须阻止!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慌乱,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对周围尚未散去的学子拱了拱手:
“家母无知村妇,言语无状,惊扰各位同窗了,允礼在此赔罪。”
说完,他不顾刘氏还在原地发愣,几乎是半推半拽地将她拉离了这是非之地。
而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也都纷纷退去了……
第一卷第27章陈允礼慌了
书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林屿白已在书案后坐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门口那场因他而起的风波从未发生。
他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
宋依白、姜玥和宋景元依言坐下,只是气氛不免有些微妙的凝滞。
宋景元是个藏不住话的,"林兄,那老妇竟然骂你穷酸,也不看看他们家什么条件,要不是我宋家,他们家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别说读书了!
自己的风光都是靠我们宋家,还有脸说别人!”
宋景元越说越气,拳头攥得咯咯响。
姜玥也蹙着秀眉,担忧地看向林屿白:“林师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那刘氏就是个泼妇,满嘴胡吣!”
林屿白目光平静地扫过二人,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宋依白身上,见她虽面色如常,但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一丝残余的怒意。
他并未直接回应宋景元的话,而是看着宋依白道:
"今日的课,听懂了么?"
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像一瓢清水浇在烧红的炭火上,"嗤"的一声,将所有残留的喧嚣与纷扰都压了下去。
宋依白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是要用学问,将她从方才那场不堪的闹剧中彻底拉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最后一丝烦闷压下,认真答道:
"秦夫子讲‘格物致知’,引经据典,学生听得明白。
只是关于‘知止而后有定’一句,夫子说‘止’乃‘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学生愚钝,对此‘至善’之境,仍觉有些缥缈难捉。"
林屿白颔首,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