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言心知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也不慌乱,坦然道:「奴婢只是觉得,皇上乃天下之主,纵是细微之处,亦关乎圣体尊严。奴婢既蒙皇上信任,协理内务,见此不妥,不敢隐瞒。」
雍正冷哼一声,却没有责怪的意思。「隆科多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这话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年素言听。年素言屏息静气,不敢接话。帝王心术,最忌臣下挑拨离间。
不多时,苏培盛回来了,面色有些古怪:「皇上,德寿在外跪着呢,说是……说是他失察,被那‘兴隆炭行’的奸商蒙蔽,愿意领罪,并即刻追回劣炭,更换上品。」
认罪认得如此干脆?年素言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早已准备好的弃车保帅之策。德寿把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承认是失察,而非贪墨,最多就是个罢官夺职,却保全了背后的隆科多。
雍正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沉默片刻,对苏培盛道:「传朕旨意,营造司郎中德寿,昏聩失察,有负圣恩,着革去官职,永不叙用。其名下家产,抄没充公,补偿宫内损失。内务府大臣监管不力,罚俸一年。至于那‘兴隆炭行’,立即查封,东家移交顺天府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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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了德寿,敲打了内务府大臣,却对隆科多只字未提。
「年素言,」雍正看向她,「宫炭采买一事,暂且由你兼管起来。务必确保宫中用度,再无此等纰漏。」
「奴婢领旨。」年素言心中明了,这是将一块烫手山芋,同时也是树立威信的机会,交给了她。经此一事,她在内务府的权力无形中又扩大了一分。
退出养心殿,年素言看到德寿还失魂落魄地跪在殿外冰凉的青石板上,脸色灰败。她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回到西暖阁,茯苓迎上来,低声道:「主子,隆中堂府上派人送来一份礼单,说是……说是恭贺主子协理内务,聊表心意。」
年素言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上面罗列着不少珍玩古画,价值不菲。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警告?
她将礼单随手丢在案上,对茯苓道:「原样退回。就说,心意领了,但无功不受禄,不敢僭越。」
她不会接受隆科多的任何“好意”,这只会授人以柄。这场斗争,远未结束。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雪。紫禁城的冬天,格外的冷。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像这炭火一样,即便身处最寒冷的角落,也要持续燃烧,散发出足够的热量,才能不被这无情的宫墙吞噬。
今日她借皇帝之手,除掉了德寿,暂时压制了隆科多的气焰。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隆科多根基深厚,绝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罢手。而雍正,永远会首先考虑朝局平衡。
她必须尽快积累更多的资本,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或者……是更不可或缺的价值。
炭火在铜盆中噼啪作响,映照着她沉思的脸庞。在这危机四伏的紫禁城中,她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明亮。
试炼,才刚刚开始。而她,已做好了迎接一切风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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