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你怎么对秦桑芷——”
世界意识写到一半顿了顿,显然已经意识到不对,“等等,你一直不碰他,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他过分珍重,求之不得,而是你对他的感情,根本不是气运之子所需要的那一种。”
楚怀存矜冷地看了他一眼。
楚相大概没想到天道会这么蠢,直到这时才看出不对来。
黑书却恍然大悟,越往下想,字迹越潦草,竟有种得道的激动:
“所以秦桑芷才会给你下药,我明白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到要死要活的程度,不,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情爱意义的喜欢,那只要他表达这种意愿,你就会彻彻底底地臣服于他。
但他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原来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浏览了需要攻略的反派的记忆,将反派心中高洁不可侵犯的白月光替代为自己的形象。
一切在一开始发展的一定非常顺利,却始终卡在某处无法再前进。
他这才明白在楚怀存心中,白月光是真的不可亵渎,靠有意无意的暗示和引诱更是毫无作用,楚怀存根本不会碰他。
楚怀存的唇色浅淡,手中虽然是泼天的权柄,却颇有种孤高出世的气质。
和秦桑芷之前所见的人都不同,这样一个人对自己予取予求,对他来说也分外让血液沸腾。
连气运之子都不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于对方的眼中,只有纵容没有爱欲;
于是他才做下决定。
若是勾搭上了床,再怎么纯粹的感情也该变质。
黑书恍然明白了一切。
但它安安稳稳蜷缩在楚怀存手中,却觉得后背发凉。
楚怀存如今方能平心静气地和它探讨这个问题,也能像一个真正的权臣那样对和季瑛混乱的一夜漫不经心。
但要是他知道,若是他现在知道——
他确实已经和自己的明月光勾搭上了床。
场面一定非常糟糕。
黑书心有余悸地想,却不知道该庆幸真相没有被揭穿,还是期许它早点被揭穿。
无论如何,它都无法再透露天机。
*
你听起来真的很疼。
——所以我信了。
季瑛咀嚼着这句话,忽然间,骨髓又被酸痛填满,以至于季瑛终于发现它们是如此根深蒂固地扎根在自己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
他已经习惯了忽视。
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锯木般的摩擦声稍微抑制了他落泪的冲动。
楚怀存似乎轻柔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军中面对伤员一样。
他莫名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个人比起肉体上的疼痛伤的更重。
他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随即决定暂时抛开季瑛在他心中留下的所有前置印象,只保留这两天的。
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