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昭没有立刻决定派谁出使。
因选项太多,他产生了选择恐惧症。
大臣们没一个省心的,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刻会搞出什么惊喜。
他更想把大臣们通通打包送走。
崔衍昭遣人传召大臣,自己接着上次草拟公布要有孩子的喜讯的诏书。
别人家孩子有的他家孩子也要有,崔衍昭把大赦也加了进去。
*
众臣得到传召,陆陆续续来到殿外等候。
陛下并未遮掩,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陛下是要选择使臣出使夏国。
等候中,大家也在斟酌利弊。
夏国太危险,如果是燕国,他们倒可以……
从贺兰绪死后,继位的贺兰宝就变得阴晴不定,极端仇视每一个去到燕国的人。听说缘空就是先去了燕国,被贺兰宝下令追杀,才逃跑到夏国。
想想缘空在夏国清名尽失的遭遇,还不如在燕国就死了。
这么算下来,燕国和夏国都不无辜。
罢了,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与未知,他们哪都不想去,只愿在江南岁月静好。
少顷,王适安到了。
他以曲领衫打底,着素色深衣,外罩绛红长袍,紫白二色组带缠玺绶系于腰间。
被组带缠绕的印玺上凶猛螭虎盘踞,四壁刻云,晶莹剔透。王适安自人群中走过,日辉落下,在场每个人都有被印玺折射的日光闪到。
王适安目不斜视地走近殿门,宫人将门推开,王适安身影消失在殿内。
有大臣想跟上去,但想到王适安是皇后,是陛下的枕边人,和他们身份大不一样,于是憾然放弃。
待门重新阖上,确认动静不会被陛下看到,才有人议论起来。
“他怎么不把皇后印玺装鞶囊里?”
“就是,他以前做将军时,也没见把官印挂在外面。”
“莫非是觉我等质疑他的身份,故意将皇后印玺示人?哼,我等岂有这般肤浅,难道没有印玺就不是皇后了吗?”
……
众人越议论,越觉得王适安真是太过分了。
一个皇后印玺而已,大家又不是不认识,哪里用得着特意挂出来夸耀?
议论得正起劲,殿门重被打开,这回没立刻关闭,大臣们明白崔衍昭这是要召见他们了。
王适安就坐在崔衍昭旁边,伸手便能拿起漆案上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