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结束,崔衍昭回到建康。
冬至祭天是早便定下的,太极东殿中,谢启对崔衍昭禀告祭天的安排。
投入在工作里的谢启十分严肃:“《礼记·郊特牲》云:‘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寻《周礼》,祭于圜丘,是因其高敞;兆于南郊,是图其向阳。《郑志》亦云,正月上辛,于南郊祀后稷。故祭祀以南郊先,再北郊,次明堂,再次宗庙,最后一日祭于世祖庙。臣寻《三礼》,……”
崔衍昭一边听,一边盯着案上空白的绢布,思考着怎么正式公开他要有孩子了的喜讯。
虽然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但没有官方背书,终究只能算是小道消息。
公布喜讯的时候,是不是还该按照江南传统进行大赦?
除了谢启之外,王清也坐在一旁。
与谢启沉浸在工作状态里的严肃不同,王清欲言又止,看上去在考虑很为难的事。
“陛下,臣有话要说。”王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谢启配合地暂停了工作汇报。
虽然不知道王清要说什么,但看王清的神情,事情应该挺严重的。
崔衍昭回神,看向从刚才沉默到现在的王清,“爱卿有话直说。”
他对王清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他和王适安关系改变得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一定会有人质疑孩子的出生日期。
但他早就根据丰富的知识储备编出了天衣无缝的爱情故事,而且大臣们又没有上帝视角,不可能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跟王适安在一起的。
崔衍昭怀着考前押过题的自信,静静等着王清开口。
王清进入主题,“陛下,臣以为皇后怀孕一事有蹊跷。”
果然开始怀疑了。
崔衍昭幽幽叹一口气,分享起新编的故事:“其实,朕与皇后早已相识……”
故事讲完了。
崔衍昭:“朕和皇后之间发生过太多误会,希望你能理解。”
一番陈述效果拔群,只是作用的对象错了。
谢启已眼眶通红,袖中的手不住颤动,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擦眼泪的冲动。
谢启觉得自己以前对陛下和皇后的感情充满了误解,陛下和皇后之间发生了这么多误会纠葛,现在居然还能在一起,简直是天意使然。
但王清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触动,神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陛下!”
王清语气沉重:“陛下难道忘了吗?王适安是男人!按照常理,男人不能怀孕,也不能生!”
谢启本来正在感动中,听见王清的话,不由震惊地转头看向王清。
还以为王清要对陛下说什么呢,原来就这啊。
这不是常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