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我们放走了阿若,怎么解释?”
“别急!”
李治灵机一动,突然拽着刘禅扑进道旁泥沟,锦袍霎时染作土色。
然后还不忘抓把腐叶往脸上抹,刘禅惊得瞪圆眼睛。
“表兄,你难道疯了不成?”
“傻小子!”
李治边搓泥边低语说,“父亲见了鞭痕必然追问,若见你我滚成泥猴……”
他突然龇牙咧嘴撕开衣袖,“就说是追野兔摔的!”
正好,家仆阿武也赶了过来。
见着世子与公子变成这个样子,顿时目瞪口呆。
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儿,两人咋就成这样了?
“诶呦!”
阿武急得直跺脚,叹道:
“公子啊,我不是跟您说过了么?”
“今夜是相爷办的家宴,专门宴请了河北诸多官员。”
“公子这般模样——”
阿武望着李治的模样,顿时也将不见了的阿若忘诸于脑后了。
只担心现在回去洗澡换衣服,也不赶趟了。
“妙哉!”
李治反倒是眼睛一亮,竟抓把污泥抹在刘禅脸上。
“正因宾客满堂,父亲才不便发作!”
刘禅恍然大悟,也学李治模样,滚成了一个泥猴。
望着对方滑稽的模样,两个孩童都笑了。
……
更鼓初响,相府正厅已灯火通明。
李翊正举杯与陈群论及新律。
陪他出席的乃是袁莹。
事实上,到河北以后,凡有应酬,陪伴李翊出席的夫人都是袁莹。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四世三公出身。
河北又是袁氏旧地,带着袁莹抛头露面,可以大结北人之心。
时间一长,河北人都认定袁莹是主母了。
不过在相府里面,平日仍旧是麋贞说话分量更重一些。
毕竟凡事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夫妻俩并排而坐,同居主位。
袁莹望了眼天色,黛眉蹙起,问:
“治儿与阿斗怎还未归?”
话音未落,忽闻厅外一阵骚动。
但见两个泥猴跌跌撞撞闯入,锦袍尽染污渍,发间还缠着几根枯草。
刘禅靴底黏着河泥,每走一步,便在地毯上印出个湿漉漉的脚印。
李治更甚,半边脸糊着淤泥,活似刚从漳河底爬出来的水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