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是必死的,只不过转化后的他还能不能称之为人类就不一定了。
多少人被转成新人类前,信誓旦旦自己不会吃人?又有多少机械人曾经想转化后勇敢作战,最后却以自己是“新种族”
为由叛变。
所以他们这些帝钧一派的有志青年,即便是死也不想转变。
俞斯墨平静地注视着她,心电监护仪的波纹越来越平缓,像慢慢退潮的海浪。
“不是还有DH-62吗?”
少年科学家轻声说,“我打几针吧。”
玛佩尔拧眉,“那只是透支身体机能的试剂,等效果结束,你会死得更快。”
“我只活几天。”
少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还有点事没处理。”
“什么?”
“找到米兰格兰特。”
少年眉眼忽然沉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玛佩尔更不理解了,“他的思想
太过极端,如果用他的大脑,后果无法预料,这些咱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
“我不是要用他的大脑。”
少年忽然又看向窗外。
床边的加湿器喷吐着白雾,在病床周围形成朦胧的屏障,让少年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片雾气中。
良久,面向窗外的少年才缓缓道:
“我是要为一个人,杀了他。”
……
当盛安重新感知到重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
金黄的麦穗在风中起伏,远处有座高耸入云的教堂,彩绘玻璃在夕阳下像燃烧的宝石。
这是哪里?还是中心世界吗?
盛安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先是好好比着赛突然被莫斯传去异空间,然后这又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等等,不对,教堂?
教会?
难道她已经从中心世界出去了,现在是她本人的身体?
盛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她躺入休眠仓时并无区别,可也不能证明她已经出了中心世界,回到了现实。
毕竟这里很不对劲。
太安静了。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没有风吹过耳畔的声音。
她低头看了眼掌心,那只半融化的怀表倒是还在,怀表里的“神明之泪”
正在剧烈震动,怀表的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终于来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
盛安转身,看见一个穿白袍的人坐在稻草堆上,看不清脸。
但这种熟悉的装逼感……
“安斯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