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在端景耀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了眼,入眼就看见了趴在自己身边的人。
许是为了守着他,温时酌把椅子搬过来,趴在床沿睡觉。
这姿势睡得不怎么安稳。
温时酌的眉心始终是蹙着的。
端景耀的目光落在温时酌微蹙的眉心上,指尖动了动,却终究没抬手去抚。
晨光透窗陷入,在温时酌眼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端景耀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泛着青黑,显然是一夜未得好眠。
昨夜的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但床褥已换了新的。
端景耀莫名有些后悔了,早知自己会晕倒的话,他是断然不会来打扰温时酌的。
不仅丢了面子,还连累这人替自己受累。
“咳咳。。。”
一夜没进水,嗓子好疼。
端景耀咳嗽两声,但刚出声他就后悔了。
温时酌猛地惊醒,脸侧还留了些枕在手上压出的红痕。
他下意识去探端景耀的额头,熟练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
“没发炎,也没发烧。”
温时酌迅速收回手,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我还是去叫太医给你看看吧。”
他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太医院那群人来的靠谱。
温时酌转身欲走,衣袖却被攥得更紧。
端景耀撑着身子坐起来,布条立刻洇出淡红:
“你亲手包扎的伤口,让那些庸医来看什么?”
这话说得无理,偏又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委屈。
温时酌气笑了,
“那陛下不如解开来,看看伤口是不是自己长好的?”
这人指望着他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是吗?
太医院的是庸医。
那么他个没读过医书,处理伤口全靠糊弄的又算什么。
“哥哥替我换药的时候。。。。。。”
端景耀故意道。
“闭嘴!”
温时酌耳尖倏地红了。
昨夜暴雨如注,他确实剥了端景耀的衣裳上药。
但被这人用缠绵的语调说出来,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