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从前年少气盛,也曾想往天地间一闯,便与几个好友,一同尝试着往寅周大陆,除却西洲外的边缘而去,只是越往前行,越发现似乎冥冥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阻挡,令他们再无法前进一步。”
“他们将其称之为‘迷障’。”
“不仅如此,返回以后,似乎是被那股力量所不满而惩罚,他们几人身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奇异症状。”
“比如我的母亲,她的精神越发羸弱,而当初在她腹中的阿启,虽天生力大无穷,却自小饮血啖肉,冲动残暴,我父亲则双腿逐渐残疾,意志时而亢奋时而消沉不定,我的眼睛,便是在争吵中被其所伤。”
光鲜亮丽,掌控着整个繁城的的柳家却有如此不为人知的秘辛,若非确认柳继的确无恶意,黎盏甚至以为对方是为了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灭口而来。
“为何要与我讲这些?”段青玄道。
柳继继续道:“后来的许多年间,父亲与好友无数次想要究其真相,可惜百年下来,他们只发现了一件事。”
“其实不少习得推衍术法之人都知晓,这个世界,一直存在‘气运’一说。”
“有的人天生一帆风顺,灵根天赋超常,机缘奇遇不断,有的人生来家徒四壁,碌碌无为,乞讨过活,这桩桩件件,皆是天上地下‘气运’二字决定。也许我父亲和朋友们十分幸运,已成为享受气运之人,可他们依旧被困在这间牢笼中,做只惶惶一生的无知蝼蚁。”
“他们这辈子,注定无缘触碰到世界的边缘,而段公子,你是这数百年,甚至千年间,独独被天地气运眷顾之人。我父亲究其一生,也不过想求‘真相’二字,所以我今日在此,哪怕是为了替时日无多的他求一个了结夙愿,希望段公子,能有一顾‘界外’的机会。”
段青玄问:“只是如此?”
柳继躬身行礼:“只求如此。”
他交付于段、黎二人一物:“这是我父亲自边界返回后,多年寻物,打造得来,若遇到‘迷障’,可凭借此物,短暂获得清明。”
哪怕不必柳继提,为了黎盏身上剥生,段青玄本也打算去一探安水乡的。
风雨楼便在寅周大陆最北处,据说那处高山众多,密林遍布,猛兽无数,除却修者,极少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前去。
而风雨楼弟子的日常任务,便是到山林中捕猎妖兽以修行锻炼。
段青玄早已记不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去到的安水乡,便联系霍承潜,请他带一段路。
霍承潜应道:“你助我突破,回报是理所应当之事。可我十六随师尊入风雨楼,距今已有十三年,从未听过安水乡的名字,我可带你入边境,再寻当地人帮助。”
黎盏向来怕麻烦得很,任段青玄忙碌采买数日,自己依旧在柳家借住的府邸中,常睡到自然醒。
每日习剑打坐,得闲看些书籍,又或趴扶在小池塘边的回廊栏杆,将馒头撕碎丢落,看池中红鲤竞相争抢,也多出些许闲时意趣。
“钓鱼到底有什么意思?”他拖着下颌,自言自语,“想抓你们也简单,放你们也简单,却偏要一步步等着来咬钩,最后还空手而归,白白消磨浪费一整日。”
黎盏喜好随心所欲,做事只有三分热度,喂了一半,觉得烦厌,催动真元,余下馒头块便尽成了碎屑,雨似的淅淅沥沥落入池塘中,转身时,听见背后传来鱼儿扑腾争食的咕噜咕噜声。
清风徐徐,吹散半束的满头墨发。
忽而一道身影从后方现出,不给反应时间,骤然一手搂着腰,一手捂上黎盏嘴唇,将他推在朱红廊柱之上。
健壮身躯压覆着他脊背,膝盖顶开双腿,几乎是一个无法反抗的姿势。
“唔……”
随着腰带被扯开,一双粗粝的手掌抚过小腹,再欲向下,黎盏颤抖的身躯被拥得更紧,男人极为粗鲁地舔舐过后颈,温热吐息停留在耳垂。
那是他身上最为敏。感的几处之一。
一张不容侵。犯的漂亮面庞,现下却被以如此轻慢扣在怀中,动弹不得。
男人瞧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低着声音,故意羞。辱般唤了几个字眼。
听清话语同时,又惹得黎盏不住咬紧双唇,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