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真似征求同意一般,低下头,嘴唇往黎盏唇角磨蹭好几下。
黎盏按住段青玄后脑,重重往他嘴上咬了一口。
“赶紧松开,别在这发。情。”
段青玄俯身,托住膝弯将人一带,抱在怀中:“搂好,师兄带你抄近路。”
“……真的吗。”黎盏十分怀疑。
自然是假的,没人指路,段青玄的路痴稳定发挥,又在原地打转,千钧一发避开同样刚从灵池中离开的柳启。
偷偷给黎盏传音:“那小屁孩,看起来在灵池收益不小,缠着他哥给他安排对手,说要连夜打十个。”
黎盏给他指着正确的路,两人还抱着,这一下正面撞着了独自从灵池离开的霍承潜。
段青玄:“……”
黎盏:“……”
霍承潜:“……”
霍承潜:“我什么都没看到。”
黎盏羞愤欲死,更加挣扎:“去把他眼睛给我挖了!”
段青玄赶忙安抚:“没事没事,他都说没看到了,这人跟木头一样,不要紧的……啊,别抓后颈,破皮了,也别咬肩膀,唉算了你咬吧,别那么用力,嘶……”
*
难得来一趟繁城,此前先是比试,又是张迁之事,诸多种种,也一直没机会能好好逛逛。
段青玄带着黎盏,在繁城张灯结彩的夜市走了一遭,临了到画舫喝酒听曲,与每日照例巡城的柳继打了个招呼,多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与帮助。
柳继依旧是最初见面时那副模样,青衫横笛,白绫覆眼,有礼貌地与前来打招呼的老人交谈,与百姓招手示意,极是亲民,没有什么柳家大少爷半分架子。
他将一串糖葫芦递给撞上小腿的孩童,摸摸他脑袋,叮嘱小心,一面起身笑道:“段公子,那日最后,可钓起鱼了?”
段青玄“哦”了一声,记起前些日子他的确在繁城湖中钓鱼,后来钓着钓着,湖中多了一批鱼,还似乎只绕着他那一圈游动,可惜饵料耗尽,还是没能钓上一只。
“原来是你们啊。”他感叹。
柳继微微一笑:“多年前段公子来繁城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之中,阿启也还未出生,是父亲主持的大比。没能见到您当初风采,一直是我小时遗憾,如今再见剑尊,却脱离了些神化,更像一个亲近之人了。”
段青玄点头:“这几日似乎未能见到令尊。”
“家父不便现身,不过,二位侠士的比试他都有观看,尤其对……祝公子的阵法与剑法融合上,给了极高的评价,连我和阿启都从未听过他如此夸赞。”
段青玄笑道:“他自然是最厉害的。”
论情感来说,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在重新追黎盏,可一来自己如今修为尚未完全恢复,而来担心黎盏暴露身份带来的危险,更何况还埋着一颗不知何时会炸的“剥生”,只得继续借用“祝篱”身份,当一对师祖徒孙了。
夜已深了。
即便是灯火如昼的繁城,此刻也渐渐安静下来。
大人领着孩童回屋,街边小铺收了摊,熙攘的街道人流零星,只有酒帜摇摇,依旧在迎着歇脚的来客。
布满的城中无数花灯用彩线联结,高高的楼阁亭台上也有亮着一整夜的灯笼,柳继与他们走在散去喧嚣的街道上,晚风吹拂衣袂,清凉舒爽,教人心气开阔。
“其实,今日见段公子,也算是为家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