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皇室与澜沧谷联手,刻意封闭关于东洲消息,导致西洲消息闭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穿过澜沧谷的另一侧,竟有一个天差地别的世界。
李昭明很幸运,他就是那个万中无一能够穿过屏障的修行者。
“在我们那,世家代表的是开国王侯,子孙世袭的显贵人家,我也是到了仙府,才听到了有关剑尊的事迹传说。那时我就想,这得是多厉害的人啊,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一见。”
“可惜,我还没努力到能见他,他就毫无预兆的陨落了。”
来到东洲,来到仙府,若要修行,便再不能经过屏障,几乎断绝了回家的可能。
李昭明壮志踌躇地抬起酒盏,笑起来露出一口粲白的大牙。
酒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醉到深处,一双深棕色的瞳孔像是透过光晕,晕乎乎地望着东面。
离家之时,还和母亲吵了一架,那会他尚且只随着本能去追逐未知,也不知道踏出边界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
“都说成为最强的人,就能随意去想去的地方,不受边界限制。”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再回家一趟……唉,她絮絮叨叨的,大概又老了……”
黎盏替他摆正脑袋:“错了,西洲在这边……真是喝大了。”
李昭明不好意思地捂上脸,一下没了这股才窜上的伤春悲秋气氛,“我、我找你们来说什么来着……哦,有个事儿,还挺奇怪的,你们听吗?”
黎盏眉梢一挑:“讲。”
“你们记得林铭吗?”
“耳熟,是谁?”
“我们入宗测验时候,那个破了老宗主留下幻境的双灵根弟子啊,直接没来明隐峰上课,保送主峰被章宗主收作亲传弟子的那个。”
朝玄:“我记得,他怎么了吗?”
“他……”李昭明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他死了。”
黎盏倒酒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死的?”
“他自从拜入宗主门下,就特别张扬,在内门里对师兄师姐也嚣张得不行,大家都看不惯他。你们出去做委托的这些天,他也接了个委托,乙级的,据说是去附近收一只妖兽,只是妖兽没收成,却死在了路上。”
“奇就奇在他死的模样,尽管宗门封了消息,我还是打听到了一点。据说他死在荒野里,身体干瘪,像是被人原封不动把内脏掏出来,血液吸干,就留一张人皮。找到他的时候,就剩下如同一张皱巴巴的纸,还在被路过的野狗啃食,简直前所未有,离奇至极。”
饶是黎盏活了一百多年,也没听过这样稀奇的死法,他接着问:“宗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澜沧谷的头上……我想也是,能干出这种泯灭人性,丧心病狂事情的,就澜沧谷那帮恶人了。”李昭明浑身恶寒地打了个哆嗦,赶紧又喝了两口酒暖身。
黎盏一想:“我印象里,澜沧谷没有用这种邪法的人啊?”
“澜沧谷恶人千奇百怪,这谁说得准,”李昭明道,“何况……再过半年,不就是黎盏约定要来取琼花录的日子?那这些时日,指不定他就在宗门附近,事情也是他干的。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大家人人自危,都不太敢下山了。”
黎盏嘴角抽了抽:“我觉得黎盏口味应该也没有这么重……”
朝玄也道:“我见过黎盏,虽然的确下手凶狠,却应当是不屑于做出这种阴毒之举的。”
李昭明打断:“你见过黎盏?什么时候?”
朝玄便将那日在醉江月之事大致讲了一遍,省略了黎盏对自己那点奇怪的试探部分,李昭明又是连连惊叹,最后兴致勃勃,问道:“黎盏真的如传闻一般容貌艳绝吗?”
朝玄点头。
“和章少宗主相比呢?”
黎盏余光撇他,朝玄想了想:“嗯……”
“要想这么久吗?”李昭明打趣道,“这些日子,你不是总来内门见少宗主吗?”
话语落下同时,黎盏目光骤然一顿。
朝玄同样变了脸色。
黎盏直起身子,朝玄跟着起身,握住他小臂:“去哪?”
“脑子晕,去休息。”
“我跟你一起。”
李昭明晃了晃见底的酒壶:“这就醉了?我特意问了店家,度数很低的……等等,不要都走啊,只留我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