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坐在?沙发上,双手端着可乐,余光时不时飘向温晚柠的方向。
温晚柠戴着眼镜低头整理合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鼻梁高挺,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影,唇角还残留着方才那抹温柔的弧度。
她不是?没和温晚柠独处过,可从?前是?同学,是?好友,而现在?,她们?是?“合作伙伴”,是?“重新认识”的旧识,中间隔着五年?的沉默,和一场她至今不敢深想的重逢。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可乐已经不冰了,甜味却更明显,像某种隐喻,冷的会暖,苦的会淡,而她心里那点压了五年?,以为?早已沉底的情绪,正随着这杯温热的可乐,一点一点,重新翻涌上来。
她放下可乐,手又不自觉地伸进口?袋,摸到耳钉。
昨晚那个“梦”再次浮现在?脑海,粗暴的吻,滑落的肩带,指尖下温晚柠的轻颤······
她赶紧拿起水杯,想喝点水压下自己的绮念。
“咳咳咳······”刚喝一口?,就被呛到了,胸口?一阵起伏,眼尾迅速泛红。
温晚柠连忙起身,几步跨到她身边坐下,递来纸巾,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是?喝水呛到了吗?”
她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可每一下,都敲在?沈嘉言混乱的心跳上。
沈嘉言只是?点了点头,她不敢抬头,怕对?上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平复了一会儿,她微微侧身,对?温晚柠说道:“没事了,谢谢。”
虽然?她又说了“谢谢”,但是?温晚柠也没再次强调。
她知道,她们?之间需要的,是?时间,是?习惯,是?慢慢把工作关系的壳,一层层剥开,露出底下那个,从?未改变的彼此。
她起身,准备回去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晚柠。”沈嘉言叫住了她。
她的脚步一顿,心猛地一缩。
自从?重逢以来,沈嘉言就没有这么称呼过她,她总是?把她们?保持在?律师和当事人的关系,是?公事公办的对?接,是?刻意?保持距离的寒暄。
可这一刻,“晚柠”两个字,像从?旧日时光里挣脱而出,轻轻落在?她耳畔,带着久违的温度与重量。
她缓缓转过身,没有律师的冷静,没有疏离的微笑,只有那双眼睛,猝不及防地,盛满了她不敢深看的情绪。
“我?在?。”
沈嘉言反复摩挲口?袋里的耳钉,慢慢地将它递给了温晚柠,“这个,是?你的吧?”
温晚柠看着那枚静静躺在?她掌心的耳钉,呼吸微微一滞。
昨晚回家后,她发现耳钉丢了一只,本以为?是?掉在?路上了,没想到在?沈嘉言那里。
但,她是?在?哪发现的,她没有把握。
可是?,既然?她已经发现是?她的了,她也不好不承认。
“嗯。”温晚柠轻声说,伸手去接,“是?我?丢的。”紧接着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沈嘉言静静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微不可觉的疑问,“你丢在?了我?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