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荣案的卷宗和最新进展。”
小王将文件夹递上,补充道,“根据目前的进度,专案组内部评估,刘荣案的侦查工作已经渐渐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主要犯罪事实基本清晰,剩下的工作主要是补充和完善刘荣与赵明德之间一些更隐秘的利益输送渠道的证据。”
“但即便这些暂时无法完全查清,以目前当前掌握的确凿证据,也足以对刘荣及其核心团伙提起公诉,完成审判。”
陈立国一边听着,一边快速翻阅着卷宗。
果然,里面的报告明确指出,鉴于主犯刘荣目前精神状况、
案件的重点已转向彻底铲除其遗留的犯罪团伙,并追缴非法所得。
对于刘荣本人,虽然已经精神失常,但司法程序上会进行必要审理,最终认定其罪行。
这更多是象征意义和程序上的完结。
报告末尾提到,其团伙多名核心成员罪行极其严重,预计将被判处死刑。
“至于米彩……”
小王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专案组讨论过,鉴于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她作为关键证人所做的重大贡献……”
“加上她并非刘荣团伙的核心暴力犯罪成员……”
“大概率不会单独再对她进行审理了。”
“毕竟,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陈立国的手指在“米彩”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
眉头皱起。
法律程序在她生命的终点前,选择了“忽略”。
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仁慈,但也意味着,她至死,在法律层面,身份依旧是“涉案人员”。
只不过因为生命的即将终结,而免于了最后的审判。
这和李二宝想要的那种“自由”,那种能离开这片土地、在最后时刻呼吸不同空气的“解脱”。
完全是两回事。
“好了,我知道了。”
陈立国合上文件夹,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却波澜涌动。
他挥手让小王离开,办公室内重新归于寂静,只有他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规律而沉重。
李二宝的电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按部就班的办案节奏里,带来了变数和风险。
但也刺破了一些他或许因忙碌而忽略的东西。
他不能任由事态滑向不可控的深渊,必须主动出手,既要守住底线,也要……
尽可能寻求一个更妥善的局面。
他沉吟片刻,再次拿起内部电话,这一次,他的指令清晰而具有层次:
“第一,”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和权威,“立刻协调南都方面,加强对米彩所在医院的安保等级。”
“尤其是夜间和人员交接时段,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所有探视人员,包括医护人员中的陌生面孔,必须经过严格核对。”
“同时,给我准备一份申请,以上面协调的名义,联系上京或者沪上的顶尖肿瘤医院专家,对米彩进行远程会诊。”
“评估是否有更优化的治疗方案,或者……是否存在安全转院到更大城市、接受更尖端治疗以延缓生命的可能性。”
“理由要充分,强调其作为关键证人的重要性,以及人道主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