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心中叫苦不迭,秀贵人仍旧盛宠不衰,她一个无子无宠的年老嫔位,如何敢严厉约束?只盼着秀贵人自己老实些。
舜英笑着问:“本宫听闻端嫔眠浅,永和宫那边儿没有吵扰你安睡吧?”
端嫔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贵妃娘娘关怀,永和宫如今倒是安静。”
安静啊,许是绝望了吧。
若是犯了错,还有儿女求情营救,可若是身染恶疾,那可就救不得了。
宣妃露出嫌弃的神色,“我听说是得了麻风病?”
舜英:????
你特么是哪儿听说的?!
僖嫔露出诧异之色,“不是肺痨吗?!”
舜英嘴角抽搐:乃们俩真是卧龙凤雏啊!
太后顿时没眼看,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堂妹的脑子比起僖嫔也是未见得能强些的!
舜英忙咳嗽了两声,“本宫也不晓得,反正是治不好的恶疾。”
僖嫔点头道:“那便是肺痨了。”
宣妃道:“麻风病也治不好啊!”
舜英:……
太后只觉得头大如斗,“好了,不许胡乱议论!”
宣妃与僖嫔纷纷缩了脖子。
太后转脸吩咐首领太监宁文忠:“吩咐敬事房,好好管管宫里流言蜚语!”
“嗻!”
其实都怪康熙不好,只说德妃患了恶疾,且是治不好恶疾,永和宫又如此严密封禁。如此一来,也难怪底下人胡乱猜测。
寒冬时节,难得午后的阳光极好。舜英歪在临窗的罗汉榻上,晒着太阳,喝着奶茶,端的是惬意。
“娘娘,四贝勒携福晋来请安。”贺圣朝打千儿禀奏。
四贝勒夫妇皆着里貂吉服,刻板的衣装显得人也有些僵——怪不得僵尸是清朝官员的形象。
舜英忍不住又一次吐槽。
“你送温宪远嫁喀尔喀,听闻回来的路上便病倒了,如今是大好了?”舜英打量着四贝勒那消瘦的脸庞。啧啧,更丑了。
四贝勒勉强挤出个笑容,“五妹妹路上一直哭,儿臣实在有些不落忍。”四贝勒眼里是伤怀,袖子底下的拳头却暗暗攥起了。五妹妹原本不必远嫁抚蒙的!都是因为额娘!
舜英低语:“京中已然这样冷了,喀尔喀只怕是冰天雪地。”没有暖气的时代,对普通人而言蒙古的冬天太难熬了。
四贝勒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四福晋对这位温宪公主自是无甚好感,无他,这位公主端的是孝顺,孝顺到无视长嫂所受到的凌虐,孝顺到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何其愚蠢?
但贝勒爷正伤怀愤懑,四福晋自然也只好“夫唱妇随”。
“温宪妹妹可怜,原本好端端的婚事……唉,到底是被牵累啊!”四福晋发出悲悯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