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西喀喇汗国的军队不仅没到塞兰,连主将都被斩了。
“你……你……”
使者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踉跄着走出金帐,恐惧的模样,连告辞都忘了。
当使者带着阿尔斯兰的头颅回到察赤,将李骁的条件与西喀喇汗国战败的消息一并禀报时,耶律直鲁古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完全顾不上李骁提出的近乎苛刻的条件了。
他死死盯着那颗头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阿尔斯兰……真的败了?那花剌子模的军队呢?他们在哪?”
“还有,北疆人是怎么知道西喀喇汗国的军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耶律直鲁古是准备将花剌子模和西喀喇汗国的两路军队当做奇兵,让其悄无声息的绕道北疆军的背后。
就算是在王廷,知道这个作战计划也没有多少人,北疆人是怎么知道的?
帐内的将领们也彻底慌了,耶律休铎的脸色比耶律直鲁古还要难看,喃喃道。
“西喀喇汗国败了,花剌子模的军队恐怕也来不了,李骁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咱们的后路……”
塔阳古扶住额头,长叹一声:“陛下,咱们怕是……北疆军的后路断不了,反倒是咱们,要被北疆军困在察赤了。”
山丘上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耶律直鲁古望着北方的北疆军大营,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他寄予厚望的两路援军,一路已全军覆没,另一路杳无音信。
而眼前的北疆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察赤,他的大辽,真的要完了吗?
使者仓皇逃离北疆军大营时,李骁的金帐内已齐聚诸将。
沙盘上的察赤被重点圈出,东侧天山的轮廓与西侧忽章河的走向清晰可见。
“察赤这地形,着实棘手。”
李东山指着地图,眉头紧锁:“东侧是天山峭壁,骑兵根本无法展开。”
“西侧是忽章河,对岸又是沙漠,辽军只需守住南北两个山口,便能将咱们挡在外面,真是易守难攻。”
“依末将之见,不如设个伏兵,引诱辽军主动出击。”
第五镇副都统萧赤鲁上前一步,抚胸说道:“咱们可派一支轻骑去山口挑衅,装作粮草不足、急于开战的样子。”
“辽军若是贪功,定然会派兵追击,到时候咱们再断其后路,定能一举击溃。”
李东山却摇头反驳:“辽军有耶律休铎那老狐狸在,怕是不会轻易上当。”
“不如咱们先派工兵在忽章河上架桥,假意要从西侧渡河,吸引辽军的注意力,再派精锐从北侧山口强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诸将各抒己见,金帐内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唯有李骁坐在主位,指尖轻轻轻轻敲打着桌面,始终未发一言。
直到帐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时,李骁才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不必费那么多心思。”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帐内瞬间鸦雀无声:“我秦国早已不是六年前那个只能在北疆偏安的势力,耶律直鲁古以为躲在山上就能保住性命?”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抬头望向辽军方向,重重的声音喝道:“本王偏要告诉他,区区的几座山头,根本挽救不了辽国亡国的命运。”
“他不是喜欢躲在山上吗?”
“那就用大炮轰,把察赤周围的山头给本王轰平,把辽军的工事炸成废墟。”
“我大秦有充足的炮弹,本王的火炮,更不是用来摆设的。”
诸将闻言,皆面露震惊,随即又被一股豪气涌上心头。
李骁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戳在察赤最北段的一处山口:“耶律直鲁古想靠地形死守,本王偏要毁了他的依仗。”
“明日一早,各镇将所有火炮全部集中到北侧山口,对着辽军的阵地,给本王往死里轰。”
二虎看着李骁的背影,心中热血沸腾,大声哈哈笑道:“大王英明,末将这就去传令,让各军准备火炮,明日定要让辽军尝尝咱们秦国的厉害。”
二虎最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硬仗了。
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齐声喝道:“末将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