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坐在客栈的木桌前打开了系统。昨天记下的那些数据一条条输进去,土壤成分、气候条件、坡地朝向全都填好。种植指南宝典弹出一个窗口,开始运行模拟。
顾柏舟端了碗米粥进来,放在我手边。“吃了再看。”
我没抬头,手指在界面上划动。“等会儿,模型快出结果了。”
他没催,只是坐到旁边凳子上,拿起我的笔记本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昨日茶馆里记下的要点,还有我自己加的批注。
系统提示音响起,最优方案生成:滴灌每三日一次,每次供水量控制在根区湿润但不积水;苜蓿在抽穗初期翻压入土,配合发酵淘米水液肥追施。另外建议在行间覆盖一层干草,减少水分蒸发。
我把这些建议抄到纸上,又对照白须老者说的方法核对了一遍。两者方向一致,只是系统给出了具体数值。有了这些标准,接下来就能落地执行。
“走吧。”我合上平板,“去田里。”
我们带上阿贵和另一个帮工,到了村外那片坡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点燥意。这片地之前种过两季灵泉米,底子不算差,但表层土松散,保水能力弱。
我让阿贵先用锄头清理杂草,自己打开系统租赁界面。智能灌溉器需要消耗能量值,一次租用周期是十天,费用五十点。我确认了操作。
一道光闪过,地上多了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完整的微型滴灌设备,主控阀、过滤网、可调渗头齐全,管线也都是现成的。
“这就是你说的新工具?”顾柏舟蹲下来看。
“嗯。”我把主管道的一端接上灵泉引水渠的出口,另一端沿着田垄铺设。系统自带安装指引,每个节点都有标注,埋深十五厘米,正好到作物根系层。
阿贵按我说的位置挖沟,把分支管线放进去。接口处卡紧后,我启动测试模式。水流经过过滤网,缓缓从渗头流出,均匀地润湿周围土壤。
“比浇水省事。”顾柏舟摸了摸湿土,“而且不会冲倒苗。”
“关键是要稳定。”我说,“三天一浇,不多不少。”
绿肥播种紧接着进行。我们选的是苜蓿种子,系统提供的品种生长快,根系深。播完后盖上薄土,再铺一层干稻草,防止日晒蒸发。
忙完这些,一天就过去了。
第三天清晨,我去取第一轮土壤样本。对照田还是按老办法管理,没做任何改动。我在两块地各选五个点,取出土样装进小瓶。
回到家中,我取出系统兑换的土壤活性检测试剂。这是个巴掌大的仪器,把样本放进去,几分钟后结果显示:试验田有机质含量提升百分之十八,持水能力提高近三成,根系发育深度增加四十percent——我停了一下,把这个数字换算成尺寸,写进记录本。
晚上,我把几个帮工叫到家里。桌上摆着两张纸,一张画着试验田布局,另一张是我整理的数据对比图。
“你们看,”我指着图表,“同样一块地,用了滴灌和绿肥的,土更松,水存得住,根长得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来旱季也不怕断水,肥料能少用,收成反而可能更高。”
阿贵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真能多打粮?”
“现在只是开头。”我说,“才三天。后面还会继续测,每一项变化都记下来。谁想参与,随时可以加入。”
林婶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等其他人走了,她才开口:“你公婆那辈人常说,种地靠天吃饭。你现在搞这套,村里有人会说你在糟蹋地。”
“我知道。”我说,“但他们没见过结果。等收成出来,自然会有答案。”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第二天我去田里复查。渗头工作正常,没有堵塞。苜蓿已经出苗,嫩绿的小叶在风里轻轻晃。我蹲下拨开草层,下面的土还是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