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迟疑:“会不会太难?”
“不难。”我说,“先从三亩地开始,就在村外那片坡田。不用全队上,只挑几个人跟着做。”
晚上,我在灯下写下新的计划:
一、租用系统智能灌溉器,用于试点田;
二、向系统兑换土壤活性检测试剂,每五天测一次;
三、安排阿贵和另一个帮工跟着专家再问一天细节,重点记肥料配比和水分管理;
四、让顾柏舟负责监督,每天记录生长情况;
五、回村后开说明会,公开所有数据,谁想加入都行。
顾柏舟坐在我对面削竹签,听见动静抬头:“真要改种法?”
“只试三亩。”我说,“成了就推广,不成也不伤元气。”
他点点头:“那你得盯紧点。”
第二天我去农具展区转了一圈。展馆角落有个摊位摆着几根铜管和陶制喷头,标签写着“西域引水装置”。我上前问价,老板说是样品,没人买过。
我摸了摸接口处,尺寸和系统里的滴灌设备能对接。
正看着,李商人走过来:“看上什么了?”
“这套管子。”我说,“你觉得,配上水泵,能不能用在坡地上?”
他蹲下看了看:“坡地水流快,得控制压力。但要是分段设阀,应该可行。”
我记下想法:回去让铁匠铺打一批可调节阀门,配合竹管使用。
中午回到茶馆,昨天的几位农官还在。我拿出准备好的土壤样本,请他们帮忙判断当前地力状况。
白须老者捏了一撮土搓了搓:“偏沙,保水差。你们现在靠灵泉浇灌,一旦断水就容易干裂。”
“所以我想试试绿肥覆盖。”我说,“种完这一季水稻,下一茬改种苜蓿,翻进土里当肥。”
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这主意不错。苜蓿根深,能带上来深层养分。”
另一位补充:“再混播些黑麦草,冬天也能护土。”
我一一记下。
临走前,老农官突然说:“你这农户,比衙门里好多管农事的还懂行。”
我没笑,只是把笔记本合上:“我只是不想让地越种越薄。”
太阳快落山时,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住处。顾柏舟接过我的包袱,顺手把外衣披在我肩上。
风确实凉了些。
我回头看了一眼尚未撤展的展位,明日还要去铁匠铺一趟,确认蜡刀改制的事。但眼下最急的,是赶在回村前把试验田的方案定下来。
走到巷口,我停下脚步:“明天一早,你陪我去趟库房,把那套自动播种机拉出来看看。”
他应了一声。
我伸手摸了摸袖中的笔记本,纸页边缘已被手指磨得起毛。上面写满了新记下的要点,有一条被我圈了三次:
“新技术不怕慢,怕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