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是灰的,混着未曾散尽的烟尘与细碎的骨屑,簌簌而下,覆盖在层层叠叠、早已僵硬的头颅与断肢之上。风卷过城楼残缺的箭垛,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吹动城头上那面巨大的赤色旗帜。旗帜中央,一柄滴血的长剑贯穿一个狰狞的髡发头颅图腾,在灰蒙蒙的天幕下,猎猎招展,红得刺目,红得发黑。 赵构,如今大宋第二帝国的元首,踏着脚下城砖的碎屑和冻结的污血,立在汴梁的宣德门残楼之上。他身上玄黑的帝国元首制服笔挺,肩章上的金鹰徽记在晦暗的光线下依旧反射着冷硬的光,与这满目疮痍、死气沉沉的故都格格不入。十年,整整十年。从当年清波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康王,到如今麾下百万铁血之师的元首,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这里。 目光所及,汴梁早已不是昔日的锦绣东京。金人铁蹄反复蹂躏,大火焚烧,劫掠屠戮,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