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延圭见状,立刻调整战术。士兵们迅速排成密集的枪阵,长矛齐齐指向毒人的心口、咽喉。一名士兵的长矛精准刺穿了毒人的胸膛,可毒人不仅没倒,反而伸手抓住矛杆,猛地将士兵拽到身前,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士兵惨叫着抽手,手腕已发黑肿胀,短短几息,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更可怖的是,那被刺穿胸膛的毒人,竟还能拖着长矛,继续往前扑,矛杆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中军帐内,魏定国正试图点燃信号烟火
——
他早有准备,烟火的引线不仅裹了油纸,还涂了防火的松香,就算泡在水里也能点燃。可当他掏出火折子时,却发现引线表面不知何时沾了层薄薄的黏液,火折子刚碰到引线,黏液就
“滋啦”
一声冒出白烟,引线竟被慢慢腐蚀,连火星都没溅起。“怎么会这样?”
魏定国攥紧烟火,指节发白。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夹杂着骨骼碎裂的闷响,他透过帐帘缝隙望去,只见一名毒人被劈成两半,上半身仍在地上蠕动,手指抓住了一名新兵的脚踝
——
那新兵按训练手册的要求,迅速抽刀砍向毒人的手臂,可刀刃砍过去,只留下一道白痕,毒人的手指依旧死死钳住他的脚踝,新兵的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发黑。
“单将军!东门失守了!”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进来,他的甲胄上沾着墨绿色黏液,却仍死死攥着腰间的令牌
——
这是按规矩来传递军情,哪怕已身受剧毒,也没忘职责,“他们……
他们不怕刀砍火烧,黏液还能蚀甲,咱们的草药包没用!”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撞破帐门,涎水滴落在地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魏定国挥刀迎上,刀刃砍中一名毒人的脖颈,却只让对方顿了顿,另一名毒人趁机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冰冷的触感顺着甲胄缝隙钻进来,魏定国瞬间感到一阵麻痹从手臂蔓延至全身,手里的刀
“哐当”
掉在地上。
单延圭在混战中被毒人合围,他的战马受惊跃起,将他甩在地上。他迅速翻滚到一处箭楼旁,抽出腰间的短刀
——
这是他平日里贴身的武器,锋利无比,曾斩过数名敌将。三名毒人扑上来时,他精准地将短刀刺进最前面毒人的眼眶,可毒人依旧嘶吼着往前冲,眼眶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腥臭的黏液,溅到单延圭的手臂上,甲胄瞬间被蚀出一个小洞,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瞥见远处山坡上立着道黑影,那人身披兽皮,正用骨笛吹奏着诡异的调子
——
毒人们听到笛声,动作变得更加整齐,不再是杂乱扑杀,反而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般,层层包围过来。“不是我们无能……
是这怪物太邪门……”
单延圭咬碎牙,正欲拔刀自尽,却被一只毒人按住后颈,冰冷的黏液滴进了他的后衣领。
寅时将至,鹰嘴崖军寨的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哭喊被风吹散。五千名士兵并非慌乱逃窜,许多人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按预案抵抗:有的士兵用身体抵住寨门,有的试图点燃剩余的火油,还有的在保护受伤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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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对不怕刀枪、不惧火焰、还能靠黏液腐蚀甲胄的毒人,所有抵抗都像以卵击石。活着的士兵被毒人用藤蔓捆缚起来,藤蔓上沾着同样的黏液,触碰到皮肤就传来刺痛,没人敢挣扎,只能像驱赶牲口般被往寨外押送。单延圭和魏定国被拖过中军帐时,透过朦胧的月色,他们看到寨墙上的旌旗已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面绣着骷髅头的黑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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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南蛮战王的标志,他们到最后才知道,对手根本不是田虎的人。
而此时的杨家军营,张清与琼英的新房里,红烛正燃到最旺。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琼英依偎在张清怀里,忽然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
张清握住她的手笑道:“有我在,怕什么?明日咱们就商议破庐州的计策。”
他不知道,就在这同一轮月色下,鹰嘴崖的覆灭并非因为守军疏忽,而是一场实力与诡异程度都远超预期的突袭,已为这场战事埋下了最凶险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