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拿这大刀片子与人讲理!
以前朱温在,专事威刑,也不敢当逃兵,只能当烂汉。
而今王将军既要奉天后入朝,俺打听那李皇帝,据说是个人,就是不知其实如何。
这个都头那个节度使的,俺见得多了,没几个好鸟。
且从天后去长安看看罢,验验货色。
若不如意,俺老鱼入大海,落草去也。”
“天后之恩,没齿难忘,只是老父病重,闺女年幼,离了我,恐无活路,实不忍远去!”
“同道一场已是缘分,各有各的难处,君自去!”
走了数十人之后,余者都叉手道:“敬受命,奉天后入朝!”
王彦章道:“好!
大丈夫何患无妻,到了长安再安家!
出发!”
应该说,对于这年头的杀材,家人的确重要,但不是那么重要。
滑州张雄、徐州刘知俊、光州、寿春刘士政之辈动辄率众数千出逃,都不带家人。
带家人的反而是异类,属于“创业”
意志不坚定的,要处死。
整个风气就——我们干我们的事,老婆孩子听天由命。
历史上王彦章全家被掳至太原,李亚子遣使招降:“你看着办。”
王彦章:我看着办?我一刀两半!
把使者砍了。
这些武夫或忠良,或奸佞,或残暴、好色、骄狂、有情有义、胸怀兼济之志,各有各的特点,整体却遵循一个特性——抽象。
这就是五代十国的特色。
一个病态的社会,让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也带着病态。
“哒哒哒……”
军士们团团簇拥着辒辌车,朝城外而去。
随着天后一走,汴梁城内渐趋混乱。
不知谁能成为下一个主人?
“圣人奋元和遗志,承九庙之望。
以区区奄奄,振长策而御宇内……天后且宽心……”
辒辌车内,皇甫麟见天后神情不豫,安慰道。
天后默然不语,其实心里没来由的好受多了,觉得如释重负。
她掀开车帘,最后看了眼堕入地狱的汴梁。
永别了,牢笼。
放下帘子,天后变得非常安静,一动不动抟手坐着。
想起代笔给李圣的那封致书——“陛下生于紫微,居北斗天庭。
谋志成雄,虹贯江山。
丕绩构显,威越龙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