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一个正义、友爱、风趣幽默的英雄。我没有爱过你,但是,如果
我能爱男人,我会。”打完这些字,我望着屏幕,最后还是写“sorry,byebye“。发送出去
后,我就下了线。
打开博客—很久没有打开过博客,如我所料,数千条的质问与谩骂,那些不堪的文字,
也是赤裸裸地暴力。她们针对的不仅是我,还有孙持。“为什么在故事里向全世界的人们宣读
铮铮誓言。却又在生活里彻底地背叛?你背叛的不仅是那个为你死去的女人,还有同样深爱你
们以及祝福你们的我们。你们两个是一个整体,如果你一个人苟活,如果你一个偷欢,我们会
‘杀’了你还有你所谓的爱情和情人朱十月!”
人们太疯狂。
人们太疯狂,是因为我把那个爱情写得太过动人?还是因为我是第三者?
我在百度里搜索孙持,我在电脑的图片里看到她的脸,她骄傲的身姿,她柔媚的眼眸,她
沉默的嘴角,还有一触即融的肌肤。我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我笑了……
我来过,现在,我要走了。
一个人,走。
这一次,我没有带任何的行李,除了我随身携带的包。
去哪呢?
孤儿院?那是我长大的地方,可是那里还有很多被遗弃的可怜的孩子们。
公园?很多老人在那里晨练,晨练的老人里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的。
毗山?那是佛的胜地,清洁灵魂的地方。
水塘?我不想影响别人做生意。我伸手拦下一辆的士。
司机问:去哪?
我沉默了片刻,说:殡仪馆。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问:小姐要节哀。
我沉默。
车子拐进一个小口,上了小山道,窗外便袭来阴冷的风。这个地方,我只来过一次,安达
过世的那一次。她瘦得我认不出来。隔着玻璃罩,我看着她好像风干的脸,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勇者和斗士,不需要眼泪。”今天,我是一个溃败的进兵,无力面
对人生的戏谑。所以,我可以哭了,是吗,安达?
殡仪馆外面有一个烈士墓,那里清扫得很干净。我就在那下了。下车的时候。我抹了一把
脸,把钱递给了司机,就走了。司机在后面大喊“小姐找你钱,找你钱。”我摆了摆手。那是
我人生的一点捐献。
我还会我的捐献。
坐在烈士墓下,仰望高大的墓碑,努力地笑,说:揩你的油,借你的地盘,用一个晚上。
那么多人伺候你的空冢,放心,明天以后会重新干净。
从包里取一瓶酒,喝完它,我想替自己壮壮胆。酒入血液,人的一切膨胀,欲望与胆量。
我取出手机,给孙持打一个电话。我只想告诉她:“我爱她,我不在乎。”可是,她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