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归穷泉,重?永幽隔……
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母亲,从耳目口中得知,皇后因为戴孝一事与皇上大肆争吵,言辞中不乏对五阿哥的贬低侮辱。
无论吾儿作过什么错事,那也已是死人生前事,何须旧事重提!
死者为大,如此冒犯!
就不怕她儿来日遭报应吗!
抱着满腹怨念,愉嫔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即便幽暗的深夜,也总有猩红的眼眸觊觎窥视着皇后。
她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抓到了皇后的把柄,愉嫔保留好证据,冲进乾清宫里脱簪告发了皇后娘娘。
“你究竟有何要紧之事?竟敢擅闯乾清宫?!”
乾隆朝着愉嫔垂眉瞪目,额角的青筋微微隆起跳动。
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过温和,以至于这些人不知礼数、目无尊卑,一个个都开始蹬鼻子上脸来了!
愉嫔顶着皇帝通身肃杀的戾气氛围,小腿肚抽搐个不停,鼓起了勇气说明了来意。
“皇上!
臣妾蔑视皇威,自知罪无可赦。
但此事事关皇后娘娘,恳请皇上听臣妾一言,再做处置。”
愉嫔顾不得什么规矩,她只想豁出这条命来,拖皇后给永琪陪葬……
“臣妾要告发皇后娘娘偷窃东珠一事!
皇后娘娘勾结銮仪卫,将东珠转移至宫外,经由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王金福存放于当铺售卖皇家物件!”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一言一行,皆应谨言慎行、端庄典雅,如今却知法犯法,犯天下之大不韪,其言行不堪为后,还请皇上!
严惩不贷!”
说罢,愉嫔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不等到皇帝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要在此长跪不起。
喔?
皇后怎么做到和后宫的每个人都能有过节的?
愉嫔又和皇后有何不死不休的大仇?以至于瑜嫔脱簪出此重言。
皇后能当到这份上,真是难辞其咎。
李玉瞧着愉嫔冲进殿内的架势,敏锐地察觉到事态不妙,匆匆让人请皇贵妃娘娘前来救场。
待到金锁身姿袅娜地轻移莲步来到乾清宫,一头雾水地看着愉嫔趴在地上,像个镶嵌入土的大木鱼。
“愉嫔姐姐?您有什么冤屈,站起来说罢,何苦与自已的身子过不去呢?”
愉嫔维持着原样,金锁与乾隆对视了一眼,见对方也二丈摸不着头脑,只能再次出言,
“愉嫔姐姐,您就是不在意自已的身子,也该念及一下绵忆,这可怜孩子,没了母亲,又猝然离了父亲,姐姐您如今是他唯一的依靠啊……”
绵忆,对了,她还有绵忆,她可怜的孙子,永琪唯一留下的孩子…
愉嫔站了起来,拭了拭泪,恢复她一副温驯恭良的做派,“皇上,恕臣妾失礼。
臣妾得知皇后娘娘酿此大错,情急之下乱了分寸…”
乾隆暗示金锁安心离去。
她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忧心,一步三回头地踱步而去。
“将你方才所说之事,一字一句给朕重新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