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让她成了皇贵妃……
皇后知道,金锁一心良善,与后妃们交好也只是在这漫漫岁月中找些聊伴,好度过时日。
她作为皇后,高高端坐在宝座之上,对待妃嫔们像皇后对待君臣们一样,无甚亲近,亦无任何可攀谈交心之人,论来论去,在后宫和她说得上话的,只有容嬷嬷。
她没办法不把金锁的一举一动都放大来看,她的每一个行为,都似在对她这个皇后进行挑衅。
虽无意,亦阴差阳错从中获利,不能算全然无辜!
永琪的猝然逝去,更是给她本就焦头烂额的思绪之上,又添了一把火。
皇上竟叫永璂去给永琪穿孝!
这真是奇耻大辱!
永璂即使不受皇上宠爱,那也是他的嫡子啊!
怎么能去给一届妃嫔,又犯了滔天过错的皇阿哥去披麻戴孝呢!
无论她怎么与皇上争吵,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心意…永璂倒是乐得自在,愿意为这曾经深受他敬重的哥哥戴孝。
皇子戴孝,永璂意味着将永远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
到手的皇位,却拱手让予了她人,这叫她如何甘心…
她的永璂,是嫡子,是皇位优先继承人,是下一任的皇帝,她怎么能就输得一败涂地…
永璂不是一次、两次与皇后争吵不休,说自已没有鸿鹄大志,天资不足,愿做个闲散王爷,安享晚年。
那拉氏陷入自已的情绪中,视若罔闻,自顾自地计划自已的宏寰伟业,说也说不得、吵也听不进。
皇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已心心念念的儿子,已有月余没有进宫向她请安了…
永寿宫皇上的耳目众多。
先前她与容嬷嬷商讨一二,偷了这东珠,想要藏匿于永寿宫中,栽赃陷害皇贵妃窥探高位、包藏祸心。
可她使了半天劲,充其量也只能收买到永寿宫养花的二等宫女;再往深处去,手却是怎么也伸不进去了…
还落得打草惊蛇,叫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拖着、拖着,拖到金锁的皇贵妃已然坐稳,拖到十二为猝然离世的永琪戴孝一事已成定局。
这手头的东珠握在手上已过年载,这烫手山芋的存在,搅得她心烦意乱、如坐针毡。
不行,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东西。
皇后招来自已的心腹大太监,“这东珠,你将其丢弃至济尔哈朗行宫的西下宫作成无意遗失的阵仗,或者干脆销毁于世。
此事务必妥善处理,不可有任何闪失。”
皇后的嗓音喑哑绵长,听上去有几分幽怨,让人不禁一身寒暄。
王金福谨小慎微地恭敬行跪,“小的定妥善处理,请皇后娘娘放心。”
他的行为矩端可与嘴上说说的言行不一。
皇后娘娘既然全权交由他来处理了,怎么个处置法,还不是他说的算?
他呀,只是听从主子娘娘的指令,照做了即是~
愉嫔和魏贵人的出身相差无几,她是珂里叶特氏的内务府包衣籍。
儿子死了,她自是痛不欲生,整日以泪洗面,哭得肝肠寸断。
从无齿小儿,到蹒跚学步,愉嫔抚摸着永琪孩童玩过的玩具,替他收殓入棺,每一处与永琪相处的回忆涌上心头,酸酸楚楚,只她这个母亲知其苦痛。
生前的种种摩擦与不快,被这一抔黄土抹去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