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远眺,裴玉心跳急得快从胸腔蹦出,逼得她连连往下咽唾沫。
她走向梁靖森,双腿却如年久失修的齿轮,步伐迟钝,唯独眼神间的对视,多看一秒都怕被发现,匆匆躲开。
梁靖森放下球拍,朝她走去。
朋友们识趣地到旁边喝水,休息。
裴玉瞄着对她表过白的男生,心中冲动,抬手拉住梁靖森的胳膊,让他宽阔的背挡住他们那边的视线,就识相地松开。
梁靖森发现她一直关注他的朋友们,凛声开口:“想见谁,我给你叫。”
“……”
裴玉抬眼看他,柔澈的眼神无辜极了:“我又有事求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黑白相间的运动服贴在梁靖森劲瘦腰线上,他形象落拓清爽,低头调整护腕的动作随意,但并没润和身上疏冷的气质,眼尾扫来的弧度仍带着凛冽,让人不敢多看。
裴玉细眉似蹙非蹙,表情诚恳。
看着面前被他身影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梁靖森眼角稍敛,疏离淡去几分:“说。”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裴玉唇瓣翕动,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都和他说明,最后求他帮忙圆谎:“你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在他问你的时候,别否认就行。
可以吗?”
男人身上蒸腾着刚运动完的热气,但不亲近,如初雪消融,散着凉意。
他脸上有过的和润,都在他仰头喝水时,重新沉入阴影里。
“我凭什么帮你?”
沾了汗的嗓音像薄荷浸过冰水,他拧瓶盖,冷白指骨用力攥紧,不肯退让。
裴玉盯着他,被反问得哑口无言,他们确实没有那份交情。
默了默,她扮无助,像是破罐子破摔:“那你和你朋友说清楚,我喜欢你,心里容不下别人了。”
被男人捏在手中的塑料瓶蓦然皱缩,声音刺耳。
梁靖森喉结滚动,碎冰似的笑声溢出:“容不下了?“
瓶里是冰水,凉意熨贴掌腹,渗入肌理,流窜全身。
他忽然凑近,齿间冷冽的气息拂过她耳侧:“裴小姐在这道德绑架我?“
凉凉的尾音像钩子,滑进耳中,击碎了裴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她摇摇头,没说话,就想糊弄过去。
岂料,梁靖森指节沾着瓶身氤氲出的水珠,触感潮润,缓缓滑过她手背,似不经意,擦走在瘦伶伶的腕骨凹陷处:“你教教我。
“
他睫毛密长,垂落的阴影却掩饰不住黑眸幽幽的凝视:“怎么把谎话说得这么楚楚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