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嘟囔着,他又重新选定了位置。
锋利的刃划开结实的胸肌,鲜血涌出。
梁屿舟倒是面无异色,宋挽初的脸色却一点一点发白。
取心头血的疼,她有切身的体会。
邱道长的手法精准,只割开了一道小口子,就取出了足够的鲜血。
他将装着心头血的碗用麻布盖住,放在小炭炉上。
又娴熟地为梁屿舟包扎了伤口。
梁屿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他的手掌依旧宽厚,温暖,宋挽初感受着他的温度,内心踏实。
宋挽初本来是放心不下他,才执意跟着,现在却是梁屿舟来安慰她。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药方已经交给夏禾映岚了,这会儿补气血的药应该已经熬好了,喝下药,这五天安安静静地休养,春日宴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邱道长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马车上国公府的灯笼被取下,车夫换了人。
回去的路上,梁屿舟的头靠着宋挽初的肩膀。
他的伤口不怎么疼,心却剧烈地痛。
“挽初,当年你冒死取心头血救我,可我却从来没问过你,疼不疼。”
每一次的回忆里,他都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玩意。
宋挽初在他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我已经接收你太多的愧疚了,心都快装满了。”
往事暗沉,但两人的未来充满希望。
梁屿舟觉得熨帖,安心,靠在宋挽初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自从用上了程思绵送的杭白菊,他眼中的酸涩胀痛感,几乎已经消失了。
视力恢复了七成,已经不耽误飞檐走壁。
只是在骑射的时候,还不能精准地射中过远的目标。
邱道长说,再有三五天,他就可以彻底复明了。
宋挽初心中的石块也落了地,听着梁屿舟清浅的呼吸,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像是有大石块从天而降,砸在了车顶。
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车壁四分五裂。
梁屿舟蓦地睁开双眼,黑暗中,他的双目炯炯发光。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宋挽初护在怀中,跳出摇摇欲坠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