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跟我问人?你把伊带出去,伊吵着闹着要跟了你从良呢。你怎么对伊。”
“……我来向她赔不是。”
“怎么着,你是打算来替伊还债咯?”
我思量着,阿燕是谭小流的妈妈,那“我”是谁?
“阿燕她在这里吧?……她好吗?”
“你问伊好不好,伊有了你的囡!我早说这个谭延不是东西,伊不信,老说你会回来窥伊。”
谭延?!我怔住,一下子站起来。
谭延是那个卧底,二十五年前被我母亲谢真儿亲手处死。阿燕的孩子,谭小流,应该就是谭延的孩子吧。
我站起身,却慌起来,
“我是要看阿燕。孩子呢?孩子还好吗?她叫什么?是不是叫‘小流’?”
韩丽芳颇不满地瞪着我,照旧慢条斯理坐着,
“是啊……你跟阿燕说不论男女都叫‘小流’的。阿燕那个痴,全听你的。”
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开门出去。
我掏出烟盒,已经空了,这时候才觉得小腹又痛起来。
我慢慢蹲下来。拿着空烟盒。大脑一片空白。
这样剧烈的痛,我想不出什么来。
周姐踱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跟着她回到她办公室,请她倒杯热水给我。
周姐给我泡了茶。
吃了药,又喝了点水。我缓了口气。给韩丽芳留了一千块钱,请周姐给她买点水果。
我坐进车,却觉得不太对劲,头一阵一阵晕,浑身乏力。我挂上档,一边开一边把手表卸下来,取下附在表盖上的定位装置,再把表装好戴上。把定位装置塞进内衣的按兜里,再给南楠拨了个电话。做完这些,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我将车子减速靠边,只隐约感觉到气垫打在胸口,人已经没什么意识。
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外套,手机,手表还有身上的手枪匕首都被卸掉了。拇指粗的绳子,勒进肉里,勒得我喘不上气。
朝四周看,房间很空,对面就是落地窗户。拉着窗帘,房间里比较暗。
我想不到她这么有胆量,把我带到家里来。
这样想着,大口呼吸,然后伸屈了一下手指。
“别乱动。”
我身后传来她阴恻的声音。我没想到她亲自监视,还挑在这么个位置,是准备用我挡对面大楼射过来的子弹吗?
“想不到被你暗算。”
我这一天除了止痛片基本什么都没有吃,应该是敬老院喝得那杯茶有问题,茶又浓,有放什么我也发现不了。随便给点钱就可以收买的人。我是太不当回事。
“我也想不到你能查到那里。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谭小流坐在我身后,也没有把我转过来的意思。
“我自认没什么价值,不知道你绑我是什么意思。不妨说说看。”
“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而已。”
“谭小流,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警官手段如此厉害,大可以自己猜猜看。”
我想谭小流把我从邻市带回来,刘静怡都没有出手,多半是已经没在跟谭小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