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攥碎掌中麦粒,血珠混着麦浆滴在上:“殿下今日是为了考验我吗?”
“不,是为了告诉你,跟着孤可能要吃很多苦、受很多罪,但是这些罪苦换来的荣光会持续很久,但孤绝不会一人独享。”
太子柳承安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少年勋贵的耳朵里,激起陆明轩这少年勋贵心中最初的梦想。
当汴京城内的校场飘起此起彼伏的饱嗝声时,柳承安跳上饭桶宣布:“从今往后”
他当着东宫卫的将士们打了个响亮的肉嗝,“顿顿有肉!”
三千个油光光的碗底叩地应和,惊得汴京城头的馋猫集体炸毛。
。。。。。。
未时初刻,柳承安蟒袍下摆掖进玉带,露出黑色军靴。
三千东宫卫褪去甲胄,一律身着灰色劲装分作四色方阵,校场青砖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蟠龙旗的影子。
“东宫卫第三条铁律,令出必行!”
太子柳承安站在队列的最前方,腰间的佩剑劈开热风。
后方勋贵队列突然炸开哄笑,李昭的鳞甲挤得咔咔响:“站桩也算练兵?本公子三岁就会了。”
话未说完,石忠义的铁尺已抽在他膝窝。
定燕伯嫡子跪地瞬间,柳承安的蟒纹披风掠过他眼前:“李小伯爷可知,北境三关的城门重三千斤,靠的就是每块砖都守着自己的位置!”
陆明轩也在此刻开口道:“李昭,你太放肆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你也敢质疑?”
瞧见自己带头大哥也说话了,李昭悻悻不敢说话了,石忠义又重新回到校场高台上,对着台下的东宫卫众将士,包括太子柳承安在内,大吼道:“整队!”
校场四角铜漏同时倾覆,三千东宫卫齐震军靴:“遵指挥使令!”
一个时辰的时间以后,柳承安站在队列最前面依旧纹丝不动,得益于大学时军训的经历,再加上柳承安这副早已打磨过的身子,柳承安除了脚有点酸以外,其他的还耐受得住。
而此刻石忠义化身军训教官走在东宫卫的队列中,“收腹!
下颌压指!”
石忠义的刀尖划过陆明轩后腰,“你这站姿不如汴京花魁的琵琶稳当!”
勋贵公子玉面涨红,脖颈青筋暴起。
另一旁的王铁柱突然闷哼一声,石忠义瞧见王铁柱的草鞋渗出的血渍已凝成黑痂,身形却比青砖缝里的界石还稳。
接着,石忠义手中的铁尺“啪”
地抽在韩知俊的腿弯处:“腿打直。”
“宣武军的马步是跟娘们学的?”
另一边的陈延庆笑道。
韩知俊反唇相讥:“比不得你们这些东宫卫的老卒,站桩都能睡出鼾声!”
两人目光相撞火星四溅,石忠义却往他们头上各立了枚铜钱:“掉了的话加站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