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子沉到底。
躲了眼前的鬼门关,十几年后还有个更大的坑等着?
可现在,除了活下去,我还有得选吗?
活下去!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
我咬紧牙,瞅着三爷:“三爷,我……我干了!
只要能活,二十七岁的事,到时候再说!”
三爷好像早猜到我会这么选,他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行,有这股劲就行。
今晚半夜,跟我走一趟后山。”
半夜,月亮都没影儿,风刮得呜呜响。
三爷把我从热被窝里薅了出来。
外头那冷风,跟刀子似的往脸上招呼。
“三爷,去后山弄啥?”
我缩着脖子,牙关都在打架。
马家屯后山,白天都没几个人敢去,听说里头邪乎,晚上更是谁提谁哆嗦。
“甭问,跟紧了。”
三爷不多说,拎着个光线昏暗的马灯,闷头往前走。
后山路坑坑洼洼,脚底下踩着枯枝烂叶,“咔嚓咔嚓”
响,在这死寂的夜里,听着心里发毛。
两边的树歪七扭八,影子在地上乱晃,瞅着就瘆人。
我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蹦跶个没完,死死跟在三爷屁股后头,大气不敢喘。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太清路。
空气里一股子潮乎乎的土腥味,还隐约飘着点……臊气?
又往前摸了段路,三爷猛地停住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指着前面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小空地:“小子,瞅那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和马灯的光,模模糊糊瞧见空地中间,蹲坐着个白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雪白,毛皮油光水滑的,屁股后头好像还拖着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晃。
是只狐狸!
个头比寻常狐狸大了一圈的白毛狐狸!
它跟人似的盘腿坐着,俩眼闭着,脸冲着天,那姿势,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门和怪异。
“这……这是……”
我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别吱声。”
三爷压低声音,“它练功呢。
咱要等的东西,就在它身上。”
等?等啥玩意儿?我一肚子问号,可瞅着那白狐狸,心里头发怵,也不敢再问,只能跟三爷一块儿,猫在旁边的矮树丛后头,憋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