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妹她宁愿死也不肯把那个流放犯送走。”
沈远舟神色冰冷,他一旦想起沈昭昭那副狠绝的模样,心口便会涌上失望和愤怒。
小妹实在是可恶,居然越来越不懂事了。
侯府的前途在她的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子的命吗?
傻子都知道该如何抉择,可是小妹却依旧执迷不悟,实在太叫人失望了!
长明始终跪在地上,他抬头去看沈远舟,“大公子,二姑娘糊涂,可是您不能跟着她一起糊涂啊,您该把那个流放犯送得远远的,这样才能不让侯府沾染上祸事。”
他说的也是沈远舟心中所想的。
当初,贺家被陛下判处流放,侯府也差点就要被牵连,幸亏是父亲力挽狂澜,亲手献上贺家的罪证,这才保住了侯府,保住了府里的一家老小。
甚至母亲也此得以多活了一年。
可是母亲却跟小妹一样,都是脑袋不灵光的,她们因为父亲呈上贺家的罪证,从而怨恨上父亲,她们与父亲争吵,与父亲冷战。
她们都是脑袋糊涂的,意气用事,那时,唯有他是支持父亲的。
亲情能值多少钱,能比得上侯府的前途吗,母亲和小妹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也因为对父亲的怨恨,导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撒手人寰。
如今,小妹也要走上母亲的老路了吗?
这样想着,沈远舟心中有些无奈,他开口道,“可是,我不能看着小妹去死,她将贺珩看得那样重,若我真的将贺珩送走了,我想小妹她肯定会跟我拼命。”
他相信,小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若是放在从前,小妹对他的话,肯定是言听计从,可是自从小妹断了腿之后,便活得越来越糊涂蠢笨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再将他看在眼里。
对他不是冷眼阴阳便是狠厉威胁。
长明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了个好主意,“那我们便等二姑娘不在的时候,把那个流放犯送走不就可以了吗?”
沈远舟顿住,微微沉吟。
长明继续说道,“二姑娘是侯府的嫡女,自然不可能一直住在庄子上,那个流放犯身份特殊,二姑娘也不可能将他带回侯府,待二姑娘什么时候跟那孩子分开,我们便找人去把他带走送得远远的。”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沈远舟却还是有些顾虑,”
可是,若是叫小妹知道是我做的,她恐怕还会跟我闹。”
长明道,“大公子,您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无论如何,您都是二姑娘的血亲兄长,那个流放犯不过是二姑娘的外甥罢了,怎么算,他都跟二姑娘隔着一层,哪有您这个兄长亲近,等送走那个孩子,您再多安慰安慰二姑娘,对她好一些,她不就很快就能把这件事给忘了,说不定等日后二姑娘能想通了这件事,还会念着您的好,对您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最后一句话,让沈远舟心口一动。
若是小妹能想通,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对他重新亲近起来,对他的话也绝不忤逆,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样想着,沈远舟眸色微沉,“那你便去吧,不必将那个孩子送回难民营了,再送得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