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没犹豫,转道下了关平快速,说:“海城的路你都记得?”
“地图上有的就记得,”许天来说,“城市道路好记,山路比这复杂多了。”
程景行用车载蓝牙给游艇会的一个朋友打去电话,请他联系赛琳娜游轮。
到达码头,游艇会派来的经理已经在栈道上等他们了。
见到他们,经理顶着海风走过来,扬手指着黑暗的海面上一艘灯光明亮的庞大游轮,说:“程董,那艘就是赛琳娜,刚出港没多久,坐快艇很快能……”
“扑通”一声,程景行瞬间回头,没看见许天来,忙往前跑两步,发现渐黑的潮水里冒出个头,正向前面的大船奋力游去。
经理惊得嘴巴打哆嗦:“有人……有人跳海了!!”
程景行揉着眉心,心焦气恼,叫他来帮忙,不是来玩命的。
岸口有一只白色快艇悬停在海面上,夜里涨潮,把船头推得老高,一个工作人员等在船上。
程景行三两步踏上船,转头对经理说:“不好意思,麻烦您再派一艘快艇,多叫几个人,把那孩子捞上来。”
经理急忙点头,转身就去喊人。
登上赛琳娜,游轮的服务员把莫爱的手机递了过来,程景行拿了手机,直奔三楼。
给他发视频的人一直没有接电话,服务员是在三楼走廊捡到的手机,他不能确定是三楼哪一间房。
距离他收到视频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他心火烧了一路,出门没穿外套,也冒了一身汗。
他愤然解开领口的第二颗扣子,依次打开包房门确认。
服务员跟着一步一步拦着,“程董,程董,您别这样,我……我帮您查看……”
程景行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拉住门把,一扇扇开,谁也拦不住!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玻璃砸碎的巨响,程景行迅速循声而去,推开房门。
音乐的鼓点强劲,白色的瓷片碎了一地,地上的男人抱着头,手指间沾着血,面目狰狞地叫喊,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他身旁的一群男男女女,有的在扶他,有的想要拉住正跑走的女孩。
莫爱惊慌地朝门口跑,看到门从外打开,愣住了,像是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又迈开腿,拼命向程景行跑去。
“景行!”
程景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颗心终于归了位。
莫爱脸颊碰到他锁骨的肌肤,大口大口地呼吸,是熟悉的柏木香味,“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没事了,乖。”
程景行将她推开一些,看她的脸,手摩挲着她手臂,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最终看到她右手手指有血。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莫爱忙说,从口袋里拿出了沾着血的富江徽章。
程景行松下一口气,看向已经被人扶到沙发上余计华,他粗粗喘着气,额头的伤还在沁出血珠。
发生了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老师,老师。”
许天来像只黑不溜秋的水鬼闯进门来,身上滴滴答答拖了一路的水痕,难以想象他是以怎样的毅力在翻腾的风浪中,游过来的。
“天、天来?”莫爱都不敢认,“你掉水里了吗?”
许天来哪里管得了自己,神情紧张地看她周身,又检查一遍。
程景行把莫爱往许天来那边一推,说:“带她上船。”
莫爱警觉地拉住他的手:“景行,你做什么?”
账没算清,程景行哪能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