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她的伤势实在是有些重了,只是在临走前告诉她一个消息,书闲要择日册封皇后了。
依旧是御书房,依旧是那三人行,青画默不作声进房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是书闲,又是一阵
子不见,她的眼已经深得望不到底了,她没笑,只是微阖眼脸,仪态风雅地退了一些,让开了路,
而想容,她的目光却是森森然的,也许是因为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到来,也许是别的什么,她的眼
里是露骨的厌恶,和往常那个柔美亲和的昭仪天差地别。
“郡主受苦了。”墨轩莞尔一笑。
青画默不作声,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墨轩笑道:“柳廷尉他们已经回朝和朕说了郡主的计划,甚好,只是朕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
等时机成熟之时,郡主能亲自上堂指证,不知是不是太过为难了些?”
“好。”青画答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起杜蕊的话,墨轩眼睁睁看着想容陷害杜蕊却不阻
止,明知道想容动了私刑却装作不知,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过熟悉,这些都曾经发生在宁锦身上,
墨轩和墨云晔论血统是叔侄,两个人本就长得有些相像,都是皇族的教化不成长的,墨轩……根
本就是另一个墨云晔。
身为摄政王,斩杀数千难民、勾结邪魔外道、陷害当朝丞相、迫害贤良、行刺外使、意图谋
反,这一条条在一块儿,足够让墨云晔一败涂地,或许还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她不能确定,假如
真的帮墨轩铺平了他的千秋万载基业,究竟值不值得?
她的确要墨云晔输得惨烈,但墨轩的品行……
“郡主?”墨轩的声音把青画从杂乱的思绪中惊醒,她低头一笑,“陛下,您快些准备吧,我
的时日不多。”
墨轩大笑,“自然,朕听说青持太子已经登上大宝,郡主连太子妃册封可以直接省了,大婚之
后想必是青云的……”
这消息来得不意外,悄悄掐了一把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的腿,心酸一点点爬进心里,他以为
她说的时日不多是要回国大婚,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时日不多……真的是时日不多。
“没什么事,青画就告辞了。”
“等等!”墨轩急急叫住她,“下个月朕要封贤妃为后,郡主可否留到那时候?”
书闲为后,青画悄悄望了沉默不语的书闲一眼,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丝的表情,她就像
是一尊最精美的瓷偶,一言一行优雅大方,却没有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她想开口恭喜,却突然记
起现在她才是被丢的那个,她的恭喜人家也许早就不需要,“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句话用来形
容她和书闲,真是再恰当不过。
最终,一直到出了御书房,青画还是没能开口对书闲说上一声恭喜,只是临走前轻轻地把早
就准备好的一个香囊放在了她身边的座上,那香囊是她方才急急配的,比之前的多了几味药,那
个曾经畏畏缩缩的小女子,终于要坐上朱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了,她该高兴,只是想
起杜蕊一身的血淋淋却笑不出来,她不怀疑杜蕊的事书闲也有参与,但是她的高高在上总归是……
断送了杜蕊一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