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雨打风吹去。
“送君千里,终于一别。”汪德渊抱着琵琶站起,甩一甩衣袖潇洒地回城。
晏珣知道后非常无语:“人人都巴不得跟鄢懋卿撇清关系,你倒好,上赶着去送行。”
汪德渊正色说:“他是第一个夸我的画好、琵琶好的人,是我的知己啊!李老师教我,人生在世惟知己难得。”
不管好的坏的,必须是李开先教的。
拜汪德渊弹琵琶送行所赐,皇帝终于想起要召见李开先。
好奇啊!
什么人能教出晏珣和汪德渊这样两个截然不同学生?
“你当初抨击夏言、出言不逊被罢官,没想到你处江湖之远,却教出几个得意弟子……晏珣自然不必说,汪德渊那些才艺,也是你教的?”
李开先:……可以说不是吗?
他淡定地说:“德渊是有天赋,我只是略微点拨。”
皇帝笑了笑:“他去给鄢懋卿送行,怎么没穿女装?”
李开先谨慎地说:“他往日女装是因为高兴,这次并不是什么好事,高兴不起来。”
“不是好事。”皇帝哂笑,“你倒挺坦诚。你从前是太常寺少卿,如今官复原职,跟徐璠搭档吧。”
圣口一开,就定下李开先的前程。
如果是早几年,心心念念重回朝廷的李开先肯定欣喜若狂。
可现在,他更多的是淡然。
他教出一个探花郎弟子,夏言只怕都转世两轮,是他赢了。
威风二十年的严嵩都一朝崩塌,当官似乎没什么意思。
李开先平静地谢恩。
皇帝见状反而来了兴致,问李开先正在编的戏曲。
李开先说起戏曲,一改诚惶诚恐,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大殿内严肃的气氛变得松缓。
内侍悄悄看了李开先一眼,在不畏惧皇帝这一点,汪德渊真是跟李开先一脉相承。
李开先:……其实也是畏惧的,淡定是装的!
“承蒙陛下厚爱,让臣可以重回朝堂,臣希望能为陛下表演一出。”
皇帝本来因为严嵩的案子心情不好,此时也高兴些,淡淡笑道:“也好……你唱老旦?汪德渊唱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