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可行,但是需从长计议。”
幕僚吴英匆匆赶来,在人前对梁王和梁王公子行了礼。
姬成墨好奇地看了他两眼,道:“吴大师有何见解?”
吴英一副温和儒雅的学士作派,虽然来得比较急,但是说话仍然不急不缓。
“流民固然可以冲击武国秩序,但是万一武王真的有本事聚拢流民呢?别忘了武国可是一个在众多流民之上建立起来的新国,世上本没有武国人。他们处理流民的手段,比我们熟练的多。”
吴英对这一对父子内心是非常鄙视的。
梁王姬桓也就罢了,他早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手段刚猛有余,而自身能力不足,做事缺乏远见。吴英本来以为姬成墨是个可以扶上墙的,结果现在再看,也不知道是年轻还是被养得太何不食肉糜了,表面上脑子灵活,实际上钻研的净是些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总是犯想当然的错误。
他这些手段放在朝堂内斗上确实好用,在大国之间也可夹缝求生,可如果是要与国争锋,那么他的短板就会彻底暴露出来。
你梁国君主无能,处理不好流民,不代表人家武国也跟你们一样无能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姬成墨就没想明白。
他是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国家处理不好,其他国家也一定处理不好……愚不可及!
“以吴大师的意思,此事该如何筹办?”梁王不耻下问。
“可以派流民冲击武国,但不能给对方太多的人,二十万左右够了。”吴英道,“王上可知,这二十万人是要用在何处的?”
梁王道:“大师不要卖关子了,一口气把话说完吧。”
姬成墨下意识对吴英觉得不喜,认为对方故弄玄虚,有卖弄之感,可父亲对吴大师如此态度,他不得不学着恭敬起来。
“这二十万流民其实只是幌子,王上可以派出得力助手,在流民之间散播谣言,让他们聚集生事,郑国和大燕那边已经出现了流民起义的事情,这种情况世所罕见。我们何不将人安插其中,效仿起义?流民光是人数多当然没什么用,可如果他们能凝聚起来呢?”
吴英笑道,“这二十万流民是试探,看他们能否起事,也看武国是否有能力应对。如果他们应对不来,我们可继续煽动流民向那边凝聚,壮其声势,把他们养成武国边境大患!”
“吴大师此法妙极!”梁王不住赞叹。
姬成墨也附和:“原是本公子见识短浅,受教了。”
吴英看了姬成墨一眼,接着道:“这武国的求贤令当然也是一个机会。武王求贤若渴,各国人员皆可前往,我们何不顺其心意,利用这个机会把探子安插进去?”
“这,对方求的是有才干的人,如果送进去几个混子,怕是不会得到重用。”梁王愁眉不展,“要是真把人才送过去,我也觉得可惜呀……”
“先送就是了,也是一样的道理,前几拨人先送去探探情况,如果方法不奏效,再考虑别的。”吴英道,“总不能试都不试,就直接舍弃这个办法。”
梁王连连点头:“好,好。本王这就命人去办!”
等从梁王宫出来的时候,吴英翻了个白眼。
不翻这个白眼,他恐怕没有办法抑制住内心的无语。
他是不爱争不爱抢的,这么多年在殿下面前不如白珠儿得脸,白珠儿是那种既爱掐尖冒头,冒头冒过了之后又要被打压下去的妖。他吴英就不一样,他一开始就不想给自己揽活儿。
木成舟说得太对了,明哲保身,才是为妖正道啊!想什么推翻天柱,吃力不讨好,这天柱不推翻对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也没有成为一方霸主的野心,甚至在人之间生活得还挺开心的。
最近动脑子太多了,他想赶紧回府吃点花生米补补。
吴英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