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经向国王要求一张特许证?”
“谁对您说的?”
“我知道。”
“不错,我请求过。”
“您不会得到。”
“为什么,我的哥哥?”
“因为国王不愿意失去像您这样的一个仆人。’
“我的红衣主教哥哥要做陛下不愿意做的事。”
“这一切,为了一个女人!”
“安纳,我求求您,别再坚持了。”
“啊!您放心,我以后不再提了。不过,只此一次,让我们直截了当地说,你动身去蒂埃里城堡;好吧,我希望您在我的套房里等着我,不要随着自己高兴,匆匆赶回来。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在一起生活了,您要理解,我需要和您再待在一起。”
“我的哥哥,您,您到蒂埃里城堡去是为了取乐。我的哥哥,如果我留在蒂埃里城堡,会败坏您的兴致的。”
“啊!不会的!我,我顶得住,我的脾气好极了,一定能战胜您的忧郁。”
“我的哥哥……”
“对不起,伯爵,”海军元帅专横地坚持说,“我在这儿代表我们的父亲,命令您在蒂埃里城堡等我。您在那儿将找到我的套房,我的套房就是您的套房。它在底层,朝向花园。”
“如果您命令,我的哥哥……”亨利顺从地说。
‘是希望还是命令,伯爵,您愿意怎样说都可以,但是必须等我。”
“我将顺从,我的哥哥。”
‘我相信您不会怨我,”儒瓦约兹把年轻人紧紧抱在怀里,说。年轻人也许带点恼恨的情绪从这兄弟友爱的拥抱中挣扎出来,吩咐牵他的马过来,立刻出发到蒂埃里城堡去。
他像受到挫折的人那样,怒气冲冲地赶路,也就是说,拚命地朝前奔。
当天晚上,在夜幕降临以前,他爬上蒂埃里城堡座落的那个山冈,山脚下是马恩河。
他的名字使得亲王居住的这座城堡的一道道门都为他打开,但是一个多钟头以后他才受到召见。
有人说亲王在他的套房里,也有人说他正在睡觉,而贴身仆人料想他在演奏乐曲。
不过,仆人中没有一个人作出肯定的回答。
亨利坚决要求接见,因为在那以后他就可以不再去想国王交办的事,把全部时间沉浸在他的悲伤里了。
由于他的坚决要求,而且人家都知道他和他的哥哥是公爵最亲近的人,所以请他走进二层楼上的一间客厅里,亲王终于同意在那儿接见他。
半个钟头过去,夜幕不知不觉地从天空降下。
德·安茹公爵拖着脚走的沉重脚步声从长廊里传来。亨利熟悉这个脚步声,准备好按惯常的礼节行礼。
可是,亲王显得非常匆忙,很快地就来见他的使臣,免去这些繁文褥节,握住他的手,拥抱他。
“您好,伯爵,”亲王说,“为什么要麻烦您来探望一个可怜的战败者?”
“王爷,国王派我来通知您,他非常希望见到殿下,为了让劳累的殿下得到休息,陛下要来迎接殿下,至迟明天驾临蒂埃里城堡。”
“国王明天来!”弗朗索瓦显出不耐烦的神气,大声嚷道。不过,他很快地又镇静下来,说:
“明天,明天!不过,说真的,不论是城堡里还是城里,都来不及做好迎接陛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