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拿来,亲爱的希科先生。”
波诺梅从小间跑出去。
希科也许没有时间好浪费,他这时候在灯上把一柄小刀的刀尖烤热,从当中切开信上的封蜡。
封蜡切开,信就成了开口信,他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读信。
刚读完信,波诺梅拿着油、酒和纸笔回来。”
希科把笔、墨水和纸在面前摆好,在桌前坐下来,泰然自若地把背部伸给波诺梅。
波诺梅懂得他的意思,开始给他擦背。
不过,这倒像是在轻轻地给挠痒,而不是在擦一个疼痛的伤口。希科在这时候抄写着德?吉兹公爵给他妹妹的信,而且对每一句都要议论一番。
这封信内容如下:
“亲爱的妹妹,远征安特卫普对所有的人来说是个成功,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失败;您将听说德·安茄公爵已经死去,千万不要相信,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您明白吗?整个问题就在这儿。
“在这句话里有整个一个王朝,这四个字隔开了洛林家族和法兰西王位,比无底的深渊隔得还要开。
“不过,您不必为此在担心,我发现两个我原来以为已经死去的人还活着。只要这两个人活着,亲王死的可能性就很大。
“因此,您只需考虑到巴黎的事;神圣联盟六个星期以后就要采取行动,因此让我们的联盟成员知道时机已近,做好准备。
“军队已经征集;我们依靠一万两千名忠心耿耿而又装备齐全的人。我将率领他们进入法兰西,借口攻打那些想支持亨利·德·纳瓦拉的德国胡格诺教徒;我攻打胡格诺教徒,等我以朋友的身份进入法兰西以后,我就会以主人的身份行动。”
“哟!哟!”希科说。
“我把您擦疼了,亲爱的先生,”波诺梅停住擦背,说。
“是的,我的朋友。”
“我再擦得轻一些,请放心。”
希科继续抄下去:
“又及:我完全赞同您对付四十五卫士的计划;不过,请允许我告诉您,亲爱的妹妹,您给这些家伙的荣誉,他们不配……”
“啊!见鬼,”希科低声咕浓,“这儿变得难懂了。”他又念了一遍:
“我完全赞同您对付四十五卫士的计划……”
“什么计划?”希科心里想。
“……不过,请允许我告诉您,亲爱的妹妹,您给这些家伙的荣誉,他们不配……”
“什么荣誉?”希科接着抄下去:
“……他们不配。
您亲爱的哥哥亨·德·洛林”
“总之,”希科说,“除了‘又及’,完全清楚!好!我们要留神这个‘又及’。”
“亲爱的希科先生,”波诺梅看到希科停住抄写,甚至不再思考了,就大着胆子说,“亲爱的希科先生,您还没有告诉我,我怎么处置这具尸首。”
“这件事非常容易。”
“您想象力丰富,对您说来这非常容易,可是对我呢?”
“好吧,比方说,假定这个不幸的队长在街上跟一些瑞士兵或者德籍雇佣骑兵争吵起来,他受了伤,人家把他抬到你这儿来了,你会拒绝不收吗?”
“当然不会拒绝,除非您禁止我,亲爱的希科先生。”
“假定他给放在这个角落,尽管你照料他,他还是在你双手里咽了气。这是个不幸,仅此而已,是不是?”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