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从您的信使手里救下了德·马延先生,正如我先头从德·马延先生手里救下您的信使一样。”
德·艾佩农耸耸肩膀,卢瓦涅克咬他的长唇髭,国王仍然很冷静。
“请继续说,”国王说。
“德·马延先生只剩下一个同伴,另外四个都给杀死了,我是说,德·马延先生只剩下一个同伴,不想再跟这个同伴分开,又不知道我是陛下的人,就相信了我,托我带一封信给他的妹妹。我保存着这封信,这就是;我把它交给陛下,让它跟我一样听凭陛下处置。荣誉对我是珍贵的,陛下;可是只消有了陛下的旨意作担保,使我能够问心无愧,我就可以奉献出我的荣誉,让它掌握在高贵的手中。”
埃尔诺通仍然跪着,把记事薄伸向国王。
国王用手轻轻地挡回去。
“您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呀,德·艾佩农?德·卡曼日先生是一位正直的人,一位忠诚的仆人。”
“我,陛下,”德·艾佩农说,“陛下问我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对,我下楼那会儿不是听到您在嚷什么禁闭室吗?该死!正相反,既然有机会碰上德·卡曼日先生这样的人,就该像古罗马人那样,谈谈桂冠和奖赏,那封信应该归送信的人,公爵,或者说归收信的人。”
德·艾佩农鞠躬,嘴里嘟哝着。
“您把您的信带走吧,德·卡曼日先生。”
“可是,陛下,请您想想信里会写些什么,”德·艾佩农说。“事关陛下的生命安危,咱们不能光顾说漂亮话。”
“您把您的信送走,德·卡曼日先生,”国王又说了一遍,并不答理他的宠臣。
“谢谢,陛下,”卡曼日说着向后退去。
“您把这封信送到哪儿去?”
“送给德·蒙庞西埃公爵夫人,我以为我已经荣幸地报告过陛下了。”
“我没说清楚。我想问的是地址在哪儿,送到吉兹府,还是送到圣德尼府,还是贝尔……?”
德·艾佩农的一道目光止住了国王的话头。
“对这一点,德·马延先生没有给我特别的指示,陛下,我先把这封信送到吉兹府;到了那儿我会知道德·蒙庞西埃夫人在哪儿的。”?
“这么说您要找到公爵夫人?”
“是的,陛下。”
“找到以后?”
“就把信交给她。”
“是这样。现在,德·卡曼日先生……”
国王定睛看着年轻人。
“陛下?”
“除了把这封信面交公爵夫人,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您曾经向德·马延先生发过誓或者答应过的?”
“没有,陛下。”
“比如说,您没有答应过他,”国王坚持问道,“对您见到公爵夫人的地点保密之类的事吗?”
“没有,陛下,我没有答应过任何类似的事。”
“那我就要对您提出唯一的条件了,先生。”
“陛下,我是陛下的奴仆。”
“您去把信交给德·蒙庞西埃夫人,然后立即到万森去见我,我今天晚上在那儿。”
“是,陛下。”